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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煤凰沒有時間跟他頂嘴:“你那裡有冰袋和退燒藥嗎?”
宋擲成迷迷糊糊把帳篷給高煤凰開開,她一猛子扎進來:“哪兒,藥箱在哪兒?”
宋擲成用手一指角落上的一個揹包:“沒有冰袋,但有對乙·醯氨基酚,應該好用,你發燒了?看著不像啊。”
高煤凰速度從揹包裡找出退燒藥,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回答都沒來得及。她又從自己的帳篷裡拿出晚上喝剩下的自釀燒酒,拎著毛巾就去了周嶺壑的帳篷。
周嶺壑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額上是密密麻麻的大汗,嘴裡始終斷斷續續的胡言亂語:“我哪裡不好?我到底哪裡不好?”……“我的心裡也很苦的。”……“別,我會很聽話,我什麼都能拿到最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
高煤凰心頭一酸,這個什麼時候都面含笑容的男子,心底裡也有這麼多不容人知的苦楚。她倒了杯水,把周嶺壑扶起來,撬開他的嘴,把藥放到他的嘴裡,端著水杯哄騙著說:“把藥吃了,你吃了藥我就喜歡你。”
他果然乖乖把藥吃了。
高煤凰扶他躺下,又拿著毛巾蘸了酒去擦他的手腳和額頭,聽著他繼續胡言亂語:“劉蘇,十五年,你真的就從來,從來……爸爸,不要對我報太大希望了,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從商……劉蘇,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周嶺壑把頭伏在她身前,雙手牢牢抱住她的腰身。高煤凰推了幾次,他的大手扣得死死的,沒有辦法,只好任由他摟著。她抱著周嶺壑,再把睡袋圍在兩個人的身體外,給他保暖。就那麼坐著,靜靜聽他的胡話。
高煤凰太累了,周嶺壑身上又是滾燙,抱著他,倒讓高煤凰覺得一陣陣睏意襲來,聞著周嶺壑身上特有的乾淨好聞的味道,在它的嘟囔聲裡,高煤凰沉入了睡夢中,和他相擁著……
帳篷外,宋擲成站在那裡,眸色微涼,盯著映在帳篷上那兩個相擁著的人影,看了許久,返身走回自己的帳篷。
凌晨三點,周嶺壑從睡夢中醒來,覺得渾身痠痛,頭昏昏的。他看見高煤凰頭枕著自己的胳膊,和自己相擁著躺在地上,身上蓋著睡袋、兩人的衣服……自己的手臂緊緊扣著她的腰,額上有條已經幹掉的毛巾。
他看著高煤凰白皙純淨的臉貼著他的手臂,嘴角微彎,不知道在做什麼好夢。不想打擾她,放在她腰間的那隻手抬起來,把自己額上的毛巾拿了下來,放在一邊,又把手放回她的腰上去。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受——早上醒來,和一個女孩子相擁在一起。
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高煤凰還是醒了。她匆匆忙忙睜開眼睛,對上眼前周嶺壑的眼睛。不知怎的,周嶺壑給她看的臉一紅。高煤凰倒沒想那麼多,看見人家病人已經醒了,自己卻睡著,拍拍自己腦門說:“哎呦,我就是隻豬,照顧病人也能睡著!”
說著趕緊去摸周嶺壑的額頭,覺得好像不燒了,又覺得不放心,用自己的腦門去碰他的腦門,嗯,溫度差不多,果然不燒了。
周嶺壑跟這個憨傻的小女生額頭頂著額頭,更覺心動,眼神水一樣柔軟,只是高煤凰這個傢伙全沒在意。她迅速把頭從周嶺壑的胳膊上抬了起來,心疼地說:“壓疼了吧?我記得是抱著你睡的呀,怎麼躺了下去。哎,昨天太累了,有點兒沒抗住。”不等周嶺壑答話,又開始站起身來忙碌,給他倒了杯熱熱的水,嘮叨著:“快喝下去,感冒發燒最要多喝熱水。這如果是在家裡,喝熱的薑糖水最好。”又自己嘟囔著:“藥還需不需要再吃一片呢,如果再發燒怎麼辦,這荒山野嶺的。”
周嶺壑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笑了,伸手把站在身邊的她拉坐下來:“不用忙了,不會再燒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歇會兒吧。”
高煤凰百般懊惱地說:“都怪我,沒想過你的衣服給了我你怎麼辦,知道你會生病,怎麼可能包著那些飯菜?哎,回來多燒些熱水給你喝也是好的呀!我就是豬腦子,豬腦子!”說著又去拍自己的腦袋。
周嶺壑連忙攥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自殘”,笑容如春花綻放:“你呀,這怎麼會是因為你?最近我有些疲怠,昨天走了那麼久,實在是累了,再加上淋了雨,才生病的,缺一樣也不會。這不是好了嗎?既然總要病上一場,早病早好!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寥寥數語,讓高煤凰安下心來。這時,她才覺出兩個人離的實在有些近,自己的手還被她拉著,臉不由騰地紅了。
周嶺壑看見她嬌美的樣子,心中一動,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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