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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吧?”
“陌兒……”
“爹,您不必說了。”我深吸氣,收住憤怒,又恢復了冷靜,“既然爹您捨不得、拿不定主意,那麼我就將這件事兒上報都統,請都統做決定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家恨
我直接忽略了爹的吃驚。
所謂“上報都統”也就是說要請都統做主。我絕對有把握都統必定會按照規矩把姨娘和含阡逐出林家,甚至連一分錢林家家產都不分給她們。
因為都統姓易,正是易蘭珠的親爹。
當初爹執意要求把姨娘和含阡接進林家的時候,旗中的多數親朋好友都極力反對,包括易伯伯在內,原因只有一個——姨娘的出身,她是個妓、女。
妓、女做妾是不稀奇的,當年秦淮八豔中的柳如是、顧眉生、寇白門也是跟隨官宦從良,這也無妨。奇就奇在妓女生了孩子,養了八年,突然找上門來了。
為何當初有孕,不來投靠?
為何要等女兒八歲了,才來尋親?
這女兒到底是誰的?
這些問題相爭不下。娘當時怕此事鬧大了影響爹的聲譽,便作了一個折中的決定:只要含阡是我爹的血肉,那麼就是林家的人。
既然主母都沒話說了,旁邊的一干人等更是沒什麼好說:反正也不是自個兒家裡的事兒。圖個看熱鬧的心情,爹和含阡當眾進行了“滴血認親”。
結果家中多了一位姨娘和一位小姐,也拉開了家庭紛爭的序幕。
跟所有造成家庭不和的小妾一樣。姨娘剛到來的時候對娘還是挺好的,鞍前馬後、鞠躬盡瘁,甚至連娘都淪陷在了她的糖衣炮彈之下,還時常在爹跟前贊她極好。在麻痺了我娘之後,姨娘恢復了青樓女子的本來面目——按照下人的說法,她使用了極其無恥的方法使我爹日日沉迷在她的溫柔鄉里。
枕頭風就是在床上刮出來的。
於是爹漸漸疏遠了娘,並且時不時把這股積毀銷骨的枕頭風颳成了暴風驟雨。
風一大,四舍周鄰自然不可能沒有探聽到什麼,再加上我這不肯服輸的個性和我們娘倆兒根深蒂固的人緣,整條衚衕對我家的善惡是非劃分得十分清楚。就連易伯伯都說我爹一生名譽敗就敗女人身上——就是眼前的兩個女人。
我冷靜地看向爹,顯然他並不想驚動易伯伯。除了捱罵、丟臉他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好吧,”爹垂下頭,“你說該怎麼辦,我都依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
“疏影,取文房四寶來!”我說完,便有拍手稱快的家丁把紅木方桌搬了出來。大家都在翹首期待這個長期壓迫、奴役家丁的小妾會有何下場。
我當然不會掃興,鋪紙磨墨、奮筆疾書:“林門楊氏,原賣笑於青樓,後與本人相好,珠胎暗結,於康熙九年攜女投奔。豈料楊氏品行低劣、陰險詭詐,不但惡意中傷原配李氏,更甚者為坐正下毒謀害長女林含陌。如此陰狠險毒之人,不配入主林家祠堂。特立下此狀:族譜除籍,死後靈牌不得位入祠堂。但感念楊氏早年養女不易,且伺候丈夫殷勤周到,暫留其於府中,如若日後再作奸犯科,必逐出林家,永世不得相見。”
我捋過袖口,將狼毫遞與爹,嫣然笑道:“爹,簽字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種情
鍍金香爐裡飄出來的桔梗花香教我覺得初愈的身體被燻得輕鬆了一些。我端起茶盞,目光從水雲間外的柳梢上轉回、落在茶杯裡的翠嫩的龍井上;小抿一口,茶香在唇齒中彌散、連鼻腔都是清醇香氣。
“這茶怎樣?”蘭珠笑問。
我沒立刻回話,又品了一口才說:“比我們以前喝的龍井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呵呵,”蘭珠捻絹笑道,“那倒是,你也不想想這是誰的茶。”
“嗯?”我好奇地看向她,“難道是容若哥哥?對了,他風寒剛好些你就邀他出來,你就不怕他再病了?好不容易中了舉,卻因病不能參加殿試,多可惜。”
“唉,人各有命罷了。”
“哎,你今兒個叫我出來不是光請我喝茶的吧?”
“當然不是,我哪有那麼好的茶給你喝。要是有,我也不給你,我自己留著一個人偷偷地喝。”蘭珠笑了起來,“這是隆禧帶的。”她越發說得小聲了,捲起絹子捂在我耳邊悄聲說道:“是他讓我約你出來的。”
“你胡說!”我羞得臉通紅,將她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