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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秀逸脫俗的高貴氣質來。
華襄國的庭院曲橋九轉,流水潺湲,比之北方帝都巍峨磅礴的重重殿宇更為玲瓏別緻,比之浮國清雅古樸的屋宇別墅更多了幾分詩情畫意。
綾夜姬此刻正站在迴廊上,手扶雕闌,默默凝望著那抹澹青的身影,竟是不忍上前打擾——不忍,上前破壞了,這一刻的良辰、美景。
人襯花,花照人。也許,他那樣與世無爭的人,本就不該生於那個齷齪險惡的宮廷深處,這宛如世外仙境般清淨幽雅的桃源,才該是屬於他的地方……只是啊,即便此間的風景再如何幽雅、環境再如何清淨,到底也是別人的地盤、別國的領土,有幸暫居在此,又怎脫離得了那些利益糾葛、政治與權謀的牽纏呢?
綾夜姬正這般思量著之際,彷彿已察覺到她的存在,但聽那個靜坐於輪椅上的男子輕輕喚了她一聲,卻未回過頭,只是將腿上的毯子掀開了一角。
綾夜姬頓時領會了他的意思,忙上前為他將毯子搭好,卻仍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眼下天氣雖是好了,可是殿下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
嘉仁淡淡一笑,微微點了點頭,繼而將手中書卷遞給她,道:“你先下去吧,我再曬會兒太陽,也打算回屋了。”
綾夜姬輕輕應了聲“是”,當即告退轉身。
待她足聲遠去後,嘉仁才緩緩道:“兩位既是遠道而來,怕不只是為了藏在樹後偷窺吧?”
他話音才落,便聽樹後傳來一個男子的朗朗笑聲。在長笑聲中,徐步走出兩個人來,而在二人身形離開之處,那片樹蔭卻仍舊絲毫未動。
儘管心下早已判斷出這兩位來者絕非尋常之輩,然而嘉仁乍見之下,仍是不由得暗生驚訝:來者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穿一襲銀藍袞邊的華麗金袍,衣袍上密繡了繁複的純金藻飾,令人不敢逼視;而少女身穿一襲三層罩紗的寬大銀袍,袍裾垂至腳踝,身材瘦削嬌小,眉容俊美,長髮及地,宛如一朵晶瑩潔白的優曇,渾不似人間可見。
春日午後的陽光,分明是這樣耀眼,然卻竟似半分也垂照不到他們身上——尤其是那個金袍男子——那樣清冷而倨傲的雙眸,彷彿震懾住了天邊煌煌日色,令嘉仁頓覺周圍氣溫驟降。
而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便在下一刻,這樣兩個神仙般的人物,竟忽地一屈雙膝,以近乎匍匐的姿勢跪拜在他腳下。
嘉仁正感詫異,卻聽那金袍男子朗聲道:“七千年的輪迴,現今已至盡頭,吾族的血液將在您身上傳承——請以您最尊貴的血統賜福我們的族類,偉大的……阿修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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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十二暗湧(下)。。。
這樣詭秘至匪夷所思的一句話,卻彷彿一個魔咒般,在嘉仁的腦海裡重重傳散開無限的迴音!
他霎時只覺頭腦裡一片眩暈,對方的話語久久迴盪在他耳邊,腦海中不斷閃過一些影像,它們似乎曾出現在他幼年時代茫昧而混沌的夢境裡,又恍惚像是……輾轉於他靈魂深處的、無數個前世今生的剪影。
就聽那金袍男子繼續緩聲言道:“而我們即將為您獻出的,是連神力都無法阻遏的力量——北斗七星的力量,已在七千年的輪迴中,蘊蓄到了極致。”
在他的話聲中,嘉仁以手加額,在自己的眉心上深深按了下去。再度睜開雙眼時,他目光裡渾濁之物盡去,已恢復了清明。然而,他神色間卻漸漸凝聚起某種冷冽的寒意,語音中帶著一絲漠然與冷酷:“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我們並沒有做過什麼——我的王。那只是‘七星’的轉世之身們,宿命中註定將要到來的覺醒。”說話之間,但見金袍男子緩緩將一枚血色的玉石雙手捧過頭頂,呈遞給他。“我們被禁錮的力量,目前尚無法逾越這片大陸之外……所以,只有當您親自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我們才能現身與您相見——王,請您接過它,一切宿命的提示,都將昭然於您的眼前。”
他手中那枚玉石通身赤紅如血,其上隱有紅光澹盪,在日色下閃爍著某種妖異而邪魅的光澤,宛如幽冥地府的血池煉獄中的火漿凝結而成。
嘉仁略帶一絲猶豫地伸出手,指尖甫一觸碰到那枚玉石,欲要撤回手,卻已是來不及——
那枚血色的玉石在陽光下並不令人感覺寒冷,然而,此刻才與他的身體接觸,竟宛如活了一般,化作一縷淡淡的紅煙,從他的指尖吸納而入,令他瞬間冰寒徹骨。
那種詭異的寒意倏然蔓延至全身,冷至極處,令他全身皆是一顫——然而那陣寒意瞬間便再度消弭,杳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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