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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謎底應當是個‘佃’字。”
她愕然轉過身去,便見那個十三歲的貴族少年在寒冷的冬季裡身披一襲紫貂裘裳,卻依舊懷抱著那把寸不離身的古劍,唇邊含著一抹戲謔的笑意,瞅住她:“哎呀哎呀,某人既然技不如人,那麼,這隻燈籠可就歸我啦!”說罷便厚著臉皮毫不客氣地朝攤主伸出手去。
那攤主依舊溫善地微笑著,雙手遞上燈籠,輕聲交待道:“這位公子真是聰明,今夜這隻燈籠就歸您啦,您可拿好了。”
她見狀頓時面現不悅之容,冷冷瞪了那少年一眼。旋即扯住弟弟的胳膊,便轉身道:“世子,我們走。”
——這位自稱劍聖門徒的少年,真是常常氣得她無話可說。
彼時,他尚不知自己乃是北靖國的華翎公主,只當自己真是好友禁凌雪的貼身侍女……
然而,那夜,她姐弟二人才回到府上,便有不速之客敲響了世子府皓煊館的大門。
那是封丞史府的管家,提著那隻被弟弟一眼看上的、雕工精美的兔子燈籠,在門口朝二人拱手笑道:“我們家公子說,這隻燈籠本就是要贏給霜姑娘的。”
她聽罷,便是一陣默然。
在這個月冷星悽的冬雪夜裡,將那些不可追溯的流年逐一倒數、默記在心頭,卻驅不散那倒灌滿衣衫的寒意,追不回那從指間悄然流逝的秘密。
她即將要返回北靖國了。此後,父王究竟是會依循先祖規例、將她嫁與胤天子為妃,還是順從於大勢、將她送往離國或華襄國和親……還尚是未知之數。
總之,這一生……便要就此錯過了吧?
“……是華翎公主嗎?請問您找誰?”思緒正陷入恍惚之際,突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華翎,正是禁凌葉在離開北靖國前的封號。自奪令大會後,禁凌葉乃北靖國華翎公主之身份,早已公示於天下。
禁凌葉聞聲驀地抬起臉,朝前望去,就見一年長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目含一絲探究之色,定定看著自己。而在他頭頂,那塊書著“封丞史府”四個隸書大字的烏木牌匾,彷彿那青梅歲月定格成的一面路碑,剎那間刺痛了她的眼。
極力平甫下呼吸後,禁凌葉的目光再度落在對面長者的臉上,雙頰不由得微微一紅——這個人,正是封丞史府裡的大管家。
暌違多年,管家那張微布皺紋的臉上的褶皺彷彿更深刻了許多,鬢邊微染的華髮如今已然泰半蒼白,彷彿在無聲地提醒著歲月匆然流逝的痕跡。
禁凌葉的雙唇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彷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位管家的問話。許久後,她唇角不覺滑落一縷解嘲般的苦笑——呵,今夜,自己為何又會無意間貿然回到了這裡呢?
“華翎公主……”那管家注視著她微妙變幻的神情,識人甚廣的他心中彷彿已洞悉了什麼,當即試探般問道:“可有與少爺道別?”
禁凌葉微微一怔,臉色隨即又是一紅。終於,就見她有些尷尬地點了一下頭,訥訥道:“已經道過了。”
“這樣呀……”那老總管捋須微笑著,望著她的目光中似有深意,“今日少爺買了一罈子酒,在書房裡慢慢喝呢……喝了一夜了……唉,自從他母親去世後,少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貪杯過了。”
禁凌葉只覺眸子裡彷彿有澀意泛湧。她輕輕扯動嘴角,強自綻露出一個笑顏,朝老總管微微躬身道:“那麼,麻煩您請讓他好好保重吧……我,我不打擾了,這便告辭了。”
“公主走好。”精明的老總管也不再多說什麼,當即含笑一禮,同她拱手告別。
禁凌葉手執綢傘,緩緩轉過身去——一陣雪風頓時迎面撲來,轉瞬迷朦了她的雙眼。雪霰子在眼睛裡化開,流淌過面頰,溫涼之中,卻夾雜著一脈滾燙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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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凌葉回到城郊驛館的大門前時,蒼茫的天際盡頭,已微微凝露起一線青白。
已是卯時三刻了,也快該梳洗梳洗、準備用早膳了。
禁凌葉輕輕嘆了口氣,然而,才一步跨進大門,就覺今晨驛館裡的氣氛似乎頗有些異樣。
是的,遠遠處,只見下人們各自端著水盆、提著藥箱、捧著藥盞,在大院中匆忙地奔走來去。
禁凌葉詫異地走上前去,抓住了一名侍女,詢問究竟出了何事。那侍女見著了她,彷彿頓時鬆了一口氣般,然而臉上卻似乎流露出更多的憂慮之色來,喘息著道:“公主,您這一夜究竟上哪兒去了啊?趙大人帶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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