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第2/4 頁)
:所有死去的族人,都會在那裡復活。
她勻速前行著,在寒冷的夜幕中,她彷彿看見了無數漆黑的影子在山風中閃動。
星月之光照不到這裡,所以在這樣的一片漆黑中,根本不可能爬上山去。無論禁凌葉心中有多麼急迫地想要登上山頂,都必須等到天亮。
連著趕了好幾日的路,她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眼下,她放任著馬兒吃草,自己尋了不遠處的一道溪流,拿出乾糧,就著溪水嚥下。
水擊於石上,聲音清泠而婉轉。
她才一坐下,便感覺睏意從意識深處一團團湧出——思緒仍是清醒的,然而身體已然太過疲累,強迫著她閉上眼睛,在這陌生的、潛藏著無數未知的橫絕山脈之下小憩。
一想到封無痕此刻也許就在山上,她的心間突然升起一種雲霞散盡般的感覺——那些有生之年中的記憶一點點壓上來,像是樹上枝椏的碎片從許多角落處扎過來,扎進深深淺淺的夢裡、扎進夢中那一方無人可以踏足的沉寂與低迷。
禁凌葉已經許久沒有做過夢了,這夢來得如此猝然而猛烈。夢中,她看見藍天如洗,原本昏昏暗暗的視線豁然變得明晰起來,歷歷分明。她放目望去,依舊是那險峻的山脈、奇峻的高峰、狹窄逼仄的山路上,各種各樣的植物鋪滿了一路,郁郁青青,間或穿雜著她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
雲色忽緋忽翠,織錦煙霞般在面前遙遙鋪展開。
禁凌葉徐徐而行,目光中浸染著一縷澄波,浮光掠影,移過她髮間的一支珠簪,簪頭溫潤的珠子在光下漫延著微微的暖意。
霞光普照,絢麗多姿。她不由得就在心中細細想來:是不是每個女子的一生中,都必須要有那樣一個染霧胭脂似的一瞬,如夜間驟添的月華之光,如杏色的衣裳暈淡出一抹虛弱的妝容。
她繼續往前走,衣裙的底部沾上了未乾透的露水。
夢裡的沉寂逐漸消融,心中的羈絆一分分被無形的手解開,曾經有過或被割碎、或被打壓的慾望,卻在這時候甦醒過來,一改當時的無可無奈何與不暇□,竭力衝著她嘶吼出灼熱的鼓動。
此時她聽見,心底的一個聲音在吶喊:只要再往前邁出一步——只是一步,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快去吧、去吧……
她似被蠱惑,但是又猛然間在這蠱惑中拉回一絲清明。
她記起自己是入了夢。
但這夢……卻不是自己的。
感覺到身周忽然寒風吹徹,又忽然盛如炎夏,她一個激靈,猛然睜開雙目,便覺嗆人的水正洶湧著強灌入她的眼耳與口鼻。
這一驚非同尋常,但她很快便穩定住自己的心神,儘量在水中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的形勢。好在幼年時候曾學習過游水,此刻她屏住呼吸以防止水流再度進入,雙腳一蹬的同時,手已經儘量用力地往外圍拂開。
藉著浮力,身形一點點往上升起。直至浮出水面後,她才發現,自己還是身在原來的山腳下,而這條小河正是她先前休息飲水的地方。
禁凌葉爬上岸後,才發現天色已經矇矇亮起來了,山的那一頭,有晨光一縷縷地透過來。雖然被河水浸泡得渾身透溼,但現在的氣溫也已經不再似昨晚那般寒冷,她微微曲了曲手指,藉助一個小法術將身上的衣物快速烘乾。
遠望山巒層疊起伏,雲氣綿亙、變幻無端,彷彿天外化境。禁凌葉不由得皺了皺眉,思忖道:這地方果然怪異,自己不過是想停下來稍作休息,卻也被捲入了一場彷彿精心設計過的夢境裡,好在她及時醒悟過來,否則,豈不是要淹死在這條河裡、變成那葬身於此的千萬人之一?
就在這一刻,周遭忽地傳來一股濃重的腥味,一大團暗紅色的煙霧從河水中飄了上來,在半空裡彌散著,眼看著就要漫過來。禁凌葉來不及多想,登時屏住呼吸。她見這暗紅色的煙霧越來越濃重,心下焦急,即猛地一揮衣袖,轉身朝著山上徑直衝去。
身形幾個起落後,她已躍上了十餘丈高的山腰,那煙霧卻只在河邊徘徊,似乎有所畏懼,不敢朝這山上靠近。
她在高處注視著那條泛起紅霧的河流,見它沿著山勢一路蜿蜒至深山中,心中略一思索,便猜到這定然是黃泉河的某一條小支流——若非如此的話,這河水中豈會凝聚了這般重的怨氣?
此時她微微感到了一絲慶幸:好在是恰好趕上天亮了,否則,可真的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與此同時,她心中也多了份警惕:看來日後若是遇著暗夜,最好是寸步不走為好,不然,誰知道又會遇上什麼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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