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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疲累,仍從上游尋到下游,一村一處一船一人的查下來。走著尋著,星子都冒出來,滿天繁星閃爍。尋著走著,月升至中天,又清又涼,拋灑如水光輝。
風,悄悄從水面吹來,蘊著溼氣。月,無聲落下,悠然無跡。黎明,在朦朧中,吐露淡薄晨曦。
一夜,走過了。
眾人在外奔波一夜未眠,衙中坐鎮的陳子敬應也未歇。回想昨日種種,陳子敬情緒很少外露,更少在人前惱怒、失神,但昨日不同。梁敏入醫館,他第一時間去探,當然可以說是案子緣故,但他昨日的情緒波動,說明他與梁敏是認識的。
認識有很多種。
我特意看了,富戶慷慨解囊捐助流民的名單上,有梁敏。他們可能是在宴會上認識的,但以陳子敬的反應來看,他們的關係或許遠非如此。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阿九會認識李扶風。要知道可以從背影認出一人,是需要相當熟稔的。
可是,他們都回避相識的緣由,卻想不出了。如湯府的案子,如我懷中的冊子,也許隱藏了秘密。梁敏放到我身上,是要我帶出湯府。我解不開謎,又隱隱擔憂,事情若真不簡單,冊子無論如何不能再放在我手上,恐怕,會惹來禍。
我不能丟,不敢丟。
此刻有能力接收,有實力保護,令我信任的,唯有陳子敬。他或許有隱瞞,但他是可以依靠、值得信賴的。冊子應當交予他,也只能交予他。
轉道回衙門,衙門燈籠高掛了一夜,皂吏蜷在地上打盹。被衙役喝醒,慌張扶牆站起,揉著眼,呵欠裡都是睡意。
中和堂堂內燈火明亮,陳遊之守在院門處。眾人會意,輕聲稟告了搜尋結果,就從來處退了出去。走到一半,我猶豫了下,不想再拖下去,遂離了眾人,轉身回走。
陳遊之抱臂,不動聲色看著我走近。
“我有事要向大人稟告,若大人在忙,我在門外候著就行。”
陳遊之道:“一定要現在講?”
“嗯。”我點頭。
陳遊之並不說什麼,抱臂靜立。我也靠牆閉目養神。不多時,阿九跳出來,我睜開眼。阿九扯了扯陳遊之的衣袖,陳遊之往院內去,走了兩步,轉身招手,示意我跟上。
入了堂內,陳子敬並不在,陳遊之腳步不停,一路彎繞走到內堂,又往後走。我心下遲疑,卻不敢不跟上,就見陳遊之停在一扇不起眼的小門處。
門開,一輛馬車在外。
修長乾淨的手指掀起車簾,人探出,卻是陳子敬。
作者有話要說: 黃金週過得怎樣呢
俺正在努力調整作息時間~
☆、馬車
陳子敬一怔,挑眉,眼光巡向陳遊之。
陳遊之道:“公子,褚書吏有事要稟。”
陳子敬又看向我,挑眉問道:“現在?”
我一愣,唔,現在怎麼了,不行麼?怎麼跟陳遊之問了一樣的問題,我正踟躕不知怎麼講,陳子敬又問:“很要緊?”
想了想,我點點頭。
“走罷,車上說。”陳子敬放了簾子,坐回車廂。
我默默爬上車,明白過來他不是剛回衙門,是要出去。陳遊之輕喝一聲,手揮長鞭,趕馬快行。
我全無準備,身子猛的後倒,忙抓緊車壁,晃了晃,才穩住。暗暗吁了一口氣,第一次見陳遊之趕車這般急,不知是要往哪去,莫非是案子有了新訊息。這樣想著想,沒開口問,乖乖的抓緊坐穩。
風帶涼意吹過面頰,天空泛起魚肚白,黎明的黛青色靜夢被馬蹄聲踏碎。
車子很快出了平春,陳遊之趕著車行了一段,突然拋了平穩大路,改行小道。道雖窄,可容車馬過,只是一路土石不平,顛得人發暈,頭髮都要散了。馬車顛簸了好一陣,漸漸緩慢下來,在一片林中停住。
林子遮蔽了晨光,薄霧繚繞,靜寂無聲。
馬不安刨地,原地踏了幾步,打了個響鼻。
風起,風吹林木,輕輕顫動。鳥兒驚叫,拍打翅膀飛上天空。灌木草叢中,騷動聲響漸起,漸漸向馬車靠攏。
我警惕起來,盯著四周。陳遊之卻漫不經心的轉著手中長鞭,似乎沒發現林中響動。
車邊草叢動了動,突然竄出十數人來!來人在馬車前站定,同是黑色衣衫,單膝跪下,叩拜:“叩請公子金安,叩請大人金安。”動作齊整,皆是女子聲音,卻鏗鏘有力。
“起來吧。”陳遊之道,一瞬間,有種凜然的氣勢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