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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顧忌,敲打一番到底是收了手。但誰知她是不是就此作罷,萬一還拿我開刀,如何是好?
而且山婦與齊叔妻主一道押著也不是辦法,不知她們會說出怎樣汙言穢語來。既已見官,如何得以保住隱秘。
前朝暴/政戰亂中,典夫成風,至虞朝,近相沿成俗,雖傷風化,但沒明文定為罪。
我舉棋不定,還未想好按什麼定論。何況人微言輕,勢單力薄,頭上壓著作威的縣丞,一時未能想到法子把事情如願辦下。
是我莽撞了麼?當真棘手。惶惑不定。
若在從前,哪裡管許多旁枝末節,人人的苦處須得自己擔著。可我早不是任意氣行事的蘇莫,今時今日形勢,連脊背都壓彎。
如我實權在握,問題可迎刃而解。但我,我只是一個小小書吏,恰似浪中漂萍,不能自主。
若陳子敬在……
哎。
當初遇上他,豈非我的運氣。
作者有話要說: 典妻,惡瘤
典夫。。惡瘤。。。
據說明夜月很圓,不知能不能瞧見
☆、亂麻
有些人但逢傷害難愈,直覺逃避,躲在角落獨自舔舐傷口。
此人性弱點,我不可免,齊叔亦非例外。
他有時醒了,不願睜眼,昏睡過去時猶緊咬牙關。湯藥、食物不是喂,簡直是灌進去。兩日來,枕巾換了許多次。
忍耐多年,獨自支撐家庭,盼望妻主迴心過日子,誰想數年難得的一次溫情是為賣他!他素來檢點自持愛惜名譽,家雖貧但自食其力,這一跤摔得太狠,把他的生活全打碎,一點點念想都不留。何其殘忍。
我知他尚需時間,我也在等。
信寄出兩日。以平春到京城的路程,信當在路途中。
信寄至京城,陳子敬手中。陳子敬雖離平春,但仍頂縣令之位。多番打聽,沒有朝廷派新縣令上任的訊息。左思右想,冒昧寫信,請求他回來主持。
有些莽撞,把希望都寄託在銷聲匿跡的陳子敬身上,未免渺茫。
想過多次、謀劃多次的機會,未料在齊叔的苦難中衍生——求得他與妻主和離,脫離苦海沉淪——以此樹立典型,不求此案是責“典夫”惡俗先例,但求令齊叔解脫。
這樣的案子,誰會審?這樣的先例,誰又可以辦?在我所識人中,若不能求他,還有誰可助我?
他是男子,天然會對齊叔遭遇報以同情,背景顯赫,不會遭太多桎梏。若他肯審,再好不過。屆時可以此案涉及陰私為由,入二堂審,盡最大可能保護齊叔。
若不能把握他,此事最後怕只能作罷,另尋些手段解決。縣丞是萬萬靠不住的,決不能讓她知曉,免旁生枝節。
替齊叔擦了臉,把溼掉的枕巾換下,水端出門潑掉。擦乾手,踱步至牢房。齊叔妻主單獨一間,她是混子無賴,只能堵了她嘴放在單獨的牢房裡關著。
聽到響動,她轉過頭來,瞪著眼睛,嘴被堵住,說不出話只聽到吱唔聲。我能猜到她說什麼,她在講自己死也不會同意的。我站著不做聲,任她眼裡衝血脖上青筋暴起,唔唔唾罵。
我此前多番來交涉,她死咬不肯和離,不肯寫休書,定要拖住齊叔。她的心思,我能揣測一二。她不肯同意,是我無用。
也未必沒有法子可再想,這是齊叔脫離他妻主的時機,是令他遭受的苦難得以雪洗的機會,我不敢輕易放過。
私下和離,只怕她還會時時糾纏不休,若是判離,有衙門威懾,可令她不敢輕易生壞心思。
既要斷,需斷乾淨。
因此若想成功,只有等。
然而現在最耗不起的,也是時間。
兩日來,打點獄卒,付藥費,已耗掉近半備用積蓄,剩下的還得留作之後行事。莫怪常人不敢病不敢惹官司,貧苦人捱上之一,荷包都難以為繼,兩項齊全更難行。
平白多活一世,常懷百憂留好後路如此簡單事,都辦得難堪。
數日來常自省,越發現自己活得粗心隨意,先前打的算盤現在想來越發幼稚可笑,掩耳盜鈴豈非正是形容我的,盯著眼前的小世界,狀似積極,頹得徹底。
日影移動,漸至中天,想著小寶褚珀該餓了,再懶得理她,自牢房出來,在街上買了時蔬,忙趕回家。
兩個孩子忙著洗菜,我這邊剛剛把灶裡的火生起來,雲岫一腳踏進廚房。煙火燻繚的廚房陡然多了個淡紫身影,增了幾分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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