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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怨得像是一句話便能傷出滾滾的淚水來。她跪在她父親的棺前,淚如雨下,哭得酣暢淋漓:“父皇啊!你要為女兒做主啊!女兒知錯了!把帝位給女兒吧!”
我覺得我還是想太多了。此刻的桃亦挽了個精緻的髮髻,簡潔地披了件白底綴梅的外袍,就這樣瑟瑟地站在風中,目光並不在桃昱身上作停留,而是望向城下的百姓,她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皇與我淳淳教誨,今我家國,今我百姓,沒有推脫責任並不承擔的道理。”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
桃昱緩緩摘下冕冠,眸中含笑地遞給桃亦:“皇姊,請。”
桃亦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地看了桃昱一眼,徑直白玉的臺階,方想坐下,桃昱母親一把抓住桃亦的袖子。她眼中通紅,彷彿處心積慮不惜代價的計謀因之而功虧一簣。她怒得歇斯底里,道:“賤人!!氣死了皇上又跑回來搶地位!!你憑什麼?桃亦,你這樣狠毒,你會有報應的!”
這番話說得聲聲是淚,令城下充滿情懷的花季少女們嚶嚶哭泣,稍年長者則低聲感嘆。我聽不分明,大概是感慨世態炎涼,皇上的死竟是一向深明大義的公主造成的,委實可嘆。我不敢苟同他們的看法,因來桃亦一沒有捅一刀,二沒有捅一刀,哪來害死的說法。
白階之上,當事人桃亦桃昱二人倒更淡定些。桃亦任由已失了心神的瘋女人拽著她的一邊袖子,抬眼淡淡看著面前的桃昱,涼聲道:“父皇的死,與我無關。”
桃昱仍眸中帶笑,彷彿一眼看穿他面前的女子,他說:“我知道。”
我不曉得桃亦所謂無關,是指皇帝不是她氣死的,還是就算皇帝死了,也同她無關呢?我沉浸在苦苦的思索之中,思索了半天,覺得女人心海底針,這樣思索下去準沒有個結果。
回神時桃昱已經不見了,他的瘋娘被侍衛架著帶回了寢宮。桃亦已黃袍加身,嚴琛站在她身側。讓人忍不住嘆郎貌女才,看起來是那樣的般配。遠城還沒從桃昱一事中繞回來,想了想,對我說:“其實桃亦知道桃昱不是她父親的孩子。”
我奇怪道:“那她還這麼客氣?還肯留他下來?”
遠城突然笑道:“這是人家的家事,管他。總之過幾日,我們就能回去了。”
我想念北荒的冰天雪地想念得不得了,問他:“為什麼不是明天?”
“嗯……”他牽著我的手擠出人潮,像是有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明天有事。”
我悻悻道:“哦……”
作者有話要說:
☆、'上'
桃亦許諾將給天下百姓一個盛世,第二天果然就很有盛世的範兒。王城的城門大開,全國的百姓任意通行,最重要的是,城中大大小小的集市連成一個,各種商販註定要在今日發一筆橫財。
當我站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之中,一眼只能望見四五米外的小攤時,我終於曉得,昨天遠城說的“明天有事。”是個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的夫君的腦袋有一點喜人。在左手邊的小販說,“不買扇子你們走遠點!”時,我的夫君頗闊氣地摔下一錠銀子,說:“全要了。夠不夠?”令我覺得我夫君的腦袋更加喜人了。在我反應過來,遠城他掏出來的是一錠銀子而不是一點兒碎銀子時,我肉疼地覺得我夫君的腦袋有一點令人擔憂。
我很快就忘了要時刻防止遠城再到處亂撒錢裝逼這件事,沉浸在集市上各種新鮮玩意兒之中,瞅著瞅著瞅著瞅到一件小孩子衣裳,藕粉色的,一朵新開的荷花綴在衣袂上,簡直美哭了,看起來就很活潑浪漫。我心中蟄伏已久的母性就這樣被激發出來了,我低下頭想看看腳邊的娃,一瞥才發現我沒有娃。
直接開門見山地跟遠城說“我們生個娃吧!”會不會不太好?
我將目光向遠城移去,看到他英俊的側臉高高掛在脖子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正前方,像是失了什麼東西。雖然正前方都是人,但他的目光彷彿能穿越人海,穩穩地落在某一處似的。我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一點都不想承認這其實是身高壓制……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的身子猛地顫一顫,像是因為這一下才記起我站在他身側。他急匆匆地將我的手從他袖子上移開,目光仍然望著那個方向,但是同我說:“你站在這裡別動,等我回來。”
我有些不明就裡,他從沒有這樣失態過。但是我一晃神,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人潮裡。四面都是陌生的、嘈雜的聲音。我兀自想了想,覺得遠城應該是有急事,他本來就是一片廣袤冰原的王,一個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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