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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這回霍皙沒有猶豫了,她很果斷:“我做。”
“手術我做,越快越好。”
然後就是一系列的入院準備和檢查,手術被安排在第三天,那天晚上,霍皙記得,陶蓓蓓還給自己發過一條微信。
她說霍皙姐,你今年能回來嗎?許叔身體不太好,已經做過一次手術了,你要是能回來,就別躲著我們了,大家都挺想你的。
霍皙披著羽絨服,站在病房的窗戶前,含淚打字:“回。”
那端的陶蓓蓓,躺在自己的床上,捧著手機,一下就興奮起來:“那你回來我去接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幾點的飛機?到底是哪一天?”
霍皙閉上眼,她想,蓓蓓啊,如果我還能平安出來,一定馬上回去。
回到你們身邊。
手術整整持續了七個小時,不知是蒼天給霍皙一次機會,還是聽到了她在夜晚的日日無聲祈求。
總之,過程很順利。醫生給她開了很多手後恢復的藥,寫了很多注意事項,還提醒她,最好每隔一段時間,來醫院做一次檢查。
這個年輕瘦弱的姑娘,每每護士路過她的病房,都會私下感慨,這麼漂亮得了這個病,真可憐。
她住院到現在,連一個人也沒來看過她。
可霍皙卻覺得,她忽然慶幸自己身邊空無一人。
那種在夜裡被刀口折磨的快要精神崩潰的疼痛,那種一個人在漫長時光裡思考人生的長久寂寞,還有對遠方某個人某件事的深切思念,都是她最脆弱的片刻。
她慶幸這一場大病,讓她還尚有餘力,去勇敢面對。
這世上,最難的不是死,而是你明知道自己要死,還要艱難活著。
第62章
這世上,最難的不是死,而是你明知道自己要死,還要艱難活著。
所以啊。
霍皙回了北京,和父親低頭認錯,和許善宇握手言和,她試著接受這個哥哥,也厚著臉皮,百折不撓的,接近沈斯亮。
她想,左不過是小航那件事兒,他多恨她,多惱她,只要還能和他在一起,她都認了。
甘肅的冬天,寒冷,空曠,也陌生。
兩個人並排坐在醫院人來人往的臺階上,霍皙裹著沈斯亮的棉衣,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沈斯亮說,霍皙,我能接受你生老病死,也接受一切突如其來的意外,但唯獨你不聲不響選擇一個人揹著生命包袱,遠走他鄉這件事兒,我不能理解。
一個人死了,靜悄悄的埋在蘇州,埋在你媽媽身邊,很偉大?想當個無名英雄?
那不是偉大,是自私。而這個世界上,沒人會記住無名英雄,你真正傷害的,都是能記住你,並且為你難過自責的人。
沈斯亮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情緒沒有波瀾。溫柔摟著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膛,字字有力。
像個真正的男人擔當起了一切。
沈斯亮把她兩隻凍得紅彤彤的手揣進自己懷裡,他胸腔跳動的節奏很穩,霍皙怔怔的:“沈斯亮。”
“嗯?”
“活著,真好。”
“是,活著真好。”
我能來得及知道,你還活著,真好。
……
霍皙的病情已經處於必須動第二次手術的緊要關頭。
沈斯亮沒猶豫,打算立刻帶她回北京去接受治療。
他和單位請了幾天的假,也沒跟上頭多說別的,只是家裡有事,算探親假。領導還很開明,臨走的時候給他往包裡塞了幾袋紙皮核桃和一些特產,一直送到車上。
“沈參謀,這地方沒啥值錢的,我們一點心意。回去了以後也別急。”
沈斯亮扣上帽子,跟對方敬禮:“老陳,這幾個月,多謝你了。”
“謝啥,你能來我們這兒,我們還得謝謝你呢。”
地地道道的西北漢子,說話樸實,送沈斯亮上車的時候,年輕士兵都站在遠遠的地方感慨:“你說沈參謀……還能回來嗎?”
“不知道,但咱們連長說了,他肯定在咱們這兒留不住。”
“為啥?”
連長說,那麼一個人,一個重情重義心懷坦蕩的人,是該有更大的施展天地的。
飛機轟鳴著降落北京。
落地那天夜裡,正好是農曆的小年。
首都機場掛了大紅燈籠,北京的一切都是即將迎新辭舊的模樣。
北京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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