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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巾。
“叫我過去?”誰這麼想不開,在這種宴席上也敢讓她過去,是想要李家下不了臺,還是想要那位未來主母下不了臺?
十 芽城的內人
柔順是偷窺的最好方式之一,在膽怯、無助與被排斥時,用那雙無辜的眼睛去看人,偷窺這些與普通人不同的高貴人,是一種無奈之下的樂趣。
她第一眼看得是李伯仲,因為只有他能決定她在李家的命運,這個男人與眾不同的是,他敢反抗,並且可以戰勝他的家人,這是普通男人做不到的,她喜歡並敬佩他這一點。
對於她的注視,李伯仲並沒有給予太久的回視,只是飲酒間偶爾的一瞥,瞥見她那身輕柔的白緞,以及腕子上翠綠的鐲子時,他便知道她今晚扮得是憐人的小妾。
他甚至開始有點喜歡她了,在任何對付不了的局面跟前,總是能想出辦法來應付。
“卿兒啊,過來這邊坐。”李家的二兒媳,李伯仲的二嬸,抬手示意白卿過去,那一聲“卿兒啊”,叫得白卿心中一窒,看來今晚李家這出戏唱得還真不一般,往常這位二夫人都沒正眼瞧過她,還記得在園子裡與李季冬的那次竹劍會,這位二夫人遠遠望來的眼神可不算友善呢。
白卿微微朝主桌一福,隨即來到二夫人的跟前,老王妃並不在宴席行列,所以這裡便由二夫人撐起了場子。
白卿坐到了二夫人的跟前,她的對面坐得正是下午那位紫裳的未來主母。
滿桌的女人,麗顏華裳,貴氣逼人,普通女子坐在其間,不覺榮幸,反覺自卑,白卿眼不斜視,似乎顯得有些侷促,說心底話,她也是普通女子,少不了也會有些微莫名的自卑。
“卿兒啊,這位是漢西王府的華夫人,快見過了。”擱在白卿背上的手微微用勁,提示她起身福禮。
看來,今晚提她來三堂會審的恐怕就是這位華夫人了。
白卿乖乖起身,福禮,“夫人安好。”
這華夫人便是下午在遊廊裡碰上的那位,她們當然都見過了,不過還是當沒見過,華夫人帶著和煦的笑意上下打量了白卿一番,“倒是位精緻的美人,今年多大了?”
“十九。”
“嗯,比梓童還長兩歲。”笑看了一圈桌上的人,眾人也陪著一同淡笑,“家裡定是離西平不遠吧?”
白卿微微抬起睫毛,看著桌子中心那盤紅鯉魚,緩緩道:“遠呢,在東周。”
“噢?是周人啊,難怪生得一身江水靈秀。”點頭讚許,並笑得和藹,“不過也跟我們一樣,遠離親人,家裡人都見不著,想吶,是吧?”
白卿的視線從紅鯉魚轉到了那華夫人的手上,她右手的無名指上帶了一枚翠綠翠綠的翡翠戒指,戒指上還鑲了一點碎珠,好看的緊,“家裡沒人了。”
桌上的人都靜默下來,那華夫人眼色也是微微一暗,“可憐的丫頭,定是吃了不少苦。”
二夫人淡笑著插話進來,“來,這菜都涼了,咱們先吃。”這要再繼續問下去,就該李家丟臉了,這白卿什麼身份?當然不能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說話間,二夫人手指微微拍了拍白卿的後背,先讓她坐下來。
白卿聽話地坐下身,心明這兩位貴夫人也是在暗中較勁。
一旁侍候的丫頭上前給白卿遞了雙筷子,白卿習慣性地將筷子在白水裡沾溼,一抬眼,對面的那位嶽梓童正看著自己。
這是個與李伯仲很相配的女人,美麗的面孔,淡然的貴氣,並不咄咄逼人的眼神,但高傲著,卻又是不惹人厭的高傲。這是白卿對這位未來主母的註釋。
對方似乎也在評判她,只是不知道在她的心裡,她是什麼樣的。
酒宴上,那位華夫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白卿,非要問出她的身家來歷不可,不是青樓出身嘛,她就讓這女人親口說出來,非讓這李家人自己臊一臊不可,而李家的二夫人也不簡單,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一招一式,兩個女人過得精打細算。
一晚上忙得到是她們倆。
宴席結束,華夫人讓李伯仲送他的未婚妻回去,他送了,而且看起來他對他的未婚妻很尊重。
而白卿,她要自己走。
料峭的春夜,穿著一身單衣,頂著一頭尚未乾盡的溼發,獨自在這偌大的府裡走著。
在一處院落前,白卿停下腳步,仰望著門樓上的燈籠,微風拂來,額前的碎髮飄搖不定……
這裡是娉兒的住處,與她的月舂院相似,都小得可憐。
姐姐啊,娉兒是不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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