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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在這兒呆這麼久,還讓瑞華過來,肯定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見了這個近衛軍的大將軍,她就明白事情大了。
“士元,怎麼還在這兒?”李伯仲揹著手來到門前。
不等陸士元答話,白卿已走到李伯仲跟前,問他:“你讓阿邦去京城?”
李伯仲愣一下,隨即點頭,“是。”
“什麼時候?”
“明天。”
“我呢?”
“留在這兒。”
“我要跟他一起去。”她鮮少這麼執拗。
“不行。”三年之限已到,阿邦的童年也就到此為止了,“我說過給他三年時間。”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可你沒說過要送他進京!”
“他是李伯仲的兒子。”
“也是我的兒子!要進京,我跟他一起!”進京意味著什麼,她當然知道,進京就意味著阿邦很可能是他的繼承人,她允許兒子離開他,但不能接受他成為這個男人的繼承人,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加上他的身份會帶給兒子什麼樣的未來。
白卿轉身走下臺階,在離陸士元幾尺遠的地方被李伯仲捏住手腕。
這恐怕是陸士元第一次看見這麼瘋的女人了,她敢咬人,咬的還是那個在外面叱吒風雲的人物。
李伯仲眉頭不皺,隨她去咬,只對陸士元道:“通知近衛軍入城,今晚就走。”
陸士元頷首,隨即退下。
白卿伏在李伯仲的肩上嗚嗚哭出了聲,嘴角還沾著血——他的,她在他肩上留下了一塊深深的牙印,她沒有口下留情,因為真的難過。
“讓我送他。”終於,白卿深吸一口氣,嚥下抽泣。
“好。”
***
天亮前夕,四處都是暗黑,兩盞馬燈在風中搖曳不定。
李邦五被陸士元從馬車裡抱出來,睡眼朦朧,但見周圍鐵甲兵四立,爹孃就站在跟前,不禁嚶聲喚一聲“娘”。
白卿低頭在兒子的額上親一口,“睡吧。”笑笑,眼淚卻跌在了陸士元的手上,順著他的手一直滑到指尖,涼涼的,癢癢的,然後落入塵埃。
“夫人放心,有陸士元在,定然護長公子平安無礙。”
白卿沒答。
眼看著風燈遠去,白卿緩緩坐到地上,她又是一個人了。
李伯仲半跪下身,摟過她的雙肩。
“李伯仲……我什麼都沒了,你還能從我這兒拿走什麼?”帶著嘲笑的語氣。
“還有我。”有一天老天還可能會拿走他。
白卿微微側頭,天際跳躍出一抹晨曦,正打在兩人的臉上,看上去像皮影戲上的剪影。
“我恨你。”是恨他的作為,還是恨他的話,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阿邦自那個晨曦之後,真正變成了李邦五,與他同時段進京的還有新漢西王之子趙啟漢,東周王之孫吳平召,漢南王之子楚策,以及漢東王次子秦權,世事輪迴,他們也將同他們的父輩一樣,相識,相知,而後相鬥吧?
也就在這個晨曦之後,這位白三夫人從青合城消失了,因為她完成了她的使命,也該消失了。
***
時間要追溯到數年之前,那時,方醒剛離開師尊出山,第一個見的人就是李伯仲。
在一片青蔥山林之間,李伯仲問他,“這裡怎麼樣?”
方醒不明白他的話意,只是看了一圈周圍的景緻,“山脈綿延,四時蔥鬱,山外喧,而山內幽,避世的好地方。”
李伯仲點頭,再也沒說任何話。
後來,雷拓來過這兒幾次,這兒就有了屋舍,有了滿谷的梔子花,站在屋舍後的挑臺往南望,可以看到山外的城池,城池外大道上熙攘的人群……
幼時,嶽梓童曾問過他,有了妻子他會怎麼待她,他答——藏起來。因為站在他身邊太危險。
現在,兒子進京了,他也該把她藏起來了。
不要問他到底多愛這個女人,他只是把另一個自己跟這個女人一起掩藏了起來,站在世人面前的那個李伯仲,可以是嗜血如命的暴君,可以是醉死花柳之地的好色之徒,也可以是無視君主的奸詐之徒,所有的一切都隨世人去猜,去說,他不在乎。
他也不會告訴她,他在外面做了什麼,殺了誰,滅了誰,被誰打敗,又打敗了誰。威武是給世人看的,沒必要非帶回家裡給女人展示不可。
***
白卿很久都不能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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