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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把都城搬到河下。”
“……”白卿的笑意涼在眼角,因為他的過度誠懇驚到了她。
“女瑩她們過段時間也會過去。”把後院先搬過去,算是遷都決心的一種體現吧,這也是他變革漢北的其中一個步驟,先清除塵土汙垢,然後重新整裝。
最重要的,河下距離京城較近,都城遷過去,有利於控制整個北方的局勢,並且也有了在北方屯兵的理由。
這一舉動有些操之過急,然而卻又勢在必行,為了將來能更好的掌控北方局勢,都城必須遷至河下。
他從來都是在做這種站在懸崖邊的事,一不小心,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就是這次遷都將李家分成了兩份,大的那份仍舊留在西平,過著他們高貴而富足的生活,小的這份則不得不陪伴李伯仲重新開疆擴土。
直到多年之後,很多人才後悔當時沒跟這位新漢北王並肩而戰,因為最初跟著他遷去河下的人,大多都成了新漢北的股肱之臣。
而白卿又是這些股肱之臣的前驅。
他給她的伴只有三個,佟嫂、敏敏,以及一個冷若冰霜的風行。
她起初並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先把她送到河下,後來才得知,如果她再繼續待下去,趙女瑩真得會徹底瘋掉。
每天聽著那些源源不斷的謠言,看著丈夫流連在別的女人懷裡,絲毫不動她一根手指,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瘋?
她有理由瘋的,因為明媒正娶的那個是她,不是那個狐媚的歌 妓——
同分一個男人的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和平相處,勢必要分出個你死我活,李伯仲再出類拔萃,他依舊只是個凡人,他管不了女人的心。
想知道誰更愛誰嗎?那就把他們一起放進蠱盅裡,看誰會把誰咬死,誰會心疼誰,誰會為誰難過……
三十九 後院 三
趙女瑩到河下來的前一晚,徹底跟她的伯仲表哥大鬧了一場,這是她長這麼大來第一次在他面前這麼不顧形象。
她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不懂事的女孩,她知道表哥與丈夫的區別,所以她再也接受不了那種親情的對待。她要做得不是他的表妹,而是他的女人——
所以今晚他過來時,她想留下他,甚至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尊嚴,可還是留不下他。
她發了脾氣,把所有能摔得東西都摔了,像所有被寵壞的女人一樣,她用盡全力撒了潑,甚至不願讓人包紮她手上的傷口,可不行,他仍然只停留在那個好哥哥的原點,始終不肯往前邁半步。
她仍舊只是他的妹妹……
“二夫人。”侍女輕聲向進門的趙若君問候。
趙若君看了一圈地上的碎片,隨後視線來到趙女瑩那用綢布纏繞的手指上,停留半刻後,隨即示意侍女出去。
等侍女一一退出去,趙若君合上門,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勸,只是彎身撿拾地上的碎片。
趙女瑩默默看著堂姐,發呆。
“還記不記得咱們漢西野柿子的味道?”緩緩撿著地上的瓷片,眼神很專注,“澀澀的,甜甜的,吃著麻舌頭。”
趙女瑩仍舊不答話,只餘趙若君自說自話。
“你怎麼能跟他鬧呢?鬧了就會有用?他是個在外面跟人爭天奪地的大男人,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在留在這後院裡,如今回來了,你卻又把他嚇跑了,還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結果又怎麼樣?”將碎片一一放進竹簍裡,歸攏好,之後起身,坐到趙女瑩的對面,細細給她倒上一杯熱茶,“記住一件事,你是漢北王妃,唯一一個能跟他白頭到老、同穴而居的女人,這是誰都搶不走的,即使是那個白卿,她也沒有辦法從李家把他搶走。”將冒著熱氣的茶碗緩緩推到趙女瑩的手前,“你有一輩子的時間跟他在一起,而那個白卿,卻可能只有三五年,她也會變老,所以——她拼了命都要給他生孩子,只有這樣,她才能堂堂正正留在他的後院裡。”
聽罷這些話,趙女瑩的視線終於是轉到了堂姐臉上——
趙若君笑得柔和,“如果你還打算繼續這麼下去,他的心永遠都收不回來,記住吃野柿子的那個味兒,先澀後甜,先站住腳跟,才有機會得到他的心,你——是他疼愛的人,比誰都有能力站在他身邊。”將茶碗放到她的手心。
趙女瑩捧著茶碗,久久不語——
是啊,他一直都很疼愛她的,為什麼她這麼傻,不學著使用這一點呢?
善良與邪惡,不過一念之差,或者說,它們本來就是一體,只不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