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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棄?
鄭直覺得被拋棄絕望痛苦,那些奴隸們,卻已經被拋棄了無數年,以後子子孫孫依舊會無止無盡的受苦。這種絕望,更是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綿延千萬年,永遠看不到希望。他阿正在享受那三年歡愉的時候,那些奴隸每一刻還在忍受巨大的折磨,這十幾天的折磨已經讓他受不了,而那這些奴隸永永遠遠處在絕望中,沒有人願意給他們溫暖和希望,生命中沒有任何光芒的黑暗人生,才是真正冰冷而可怕的絕望。
既然不想被拋棄,他自己就必須堅強起來,他不能拋棄任何人,即使那些奴隸麻木而愚蠢,即使他們對自己拳打腳踢,充滿仇恨。他必須堅持下去,這是他幼時就有的堅持和理想,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都被浮世的混亂和世事黑白的顛倒給洗滌殆盡……
一個人最難的事,就是堅持自己的初衷,人世艱難,為了保護自己,為了自己不跌得這麼狠,為了躲避傷害,漸漸地,人的本性被磨平,剩下的只是被外界因素所支撐的一具軀殼。原來的夢想,都變成了兒童時的笑話。
世界上,最難的是,堅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和熱情,在歲月的荏苒中,一切被磨礪得麻木不仁。
這一次,鄭直想把以前的自己找回來,找回那個真實的自己,那個要為受苦的人出頭,要保護奴隸的他。這一次,他要想方設法活下去,他想讓世界上所有人知道,奴隸不是可以隨便拋棄踐踏的物件,奴隸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
……
晨光微熹的時候,政懷瑾又一次來到牢房,看著全身是血的鄭直像死物一般的躺在地上,輕蔑地踢了一腳,看著沒有反應,心想:“這麼不經摺騰,這麼快就死了。”
不過,這樣也好,對白真真,他沒有違約,也沒有親手使出不恰當的手段,他沒有責任。如果真讓這個靠女人給他賣血的窩囊的男人活下去,簡直就是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心中還真有些不忿。
政懷瑾嘆嘆氣,聳聳肩,正準備離開,一隻血淋漓的手卻抓住了他的腳踝,政懷瑾半睜著眼邪邪一看:鄭直正抓住他的腳,努力把頭抬起來看他。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雖然狼狽透頂,眼神卻閃著穿透千萬雲霧的精光,似乎要蕩清天下濁氣,如此清透乾淨,如此強烈,似乎在噴射出熊熊烈火。政懷瑾被這種氣勢震了一下,這輩子,他也沒有見過這種強烈的眼神。
“救我,我要活下去!”鄭直的話語很低很弱,但這種狼狽姿勢下襯托的竟然不是哀求,而是命令。彷彿是孤高的王對自己臣子下達的聖諭,聖口一開,不可違抗,不可有挪揄。
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政懷瑾如漆的黑眉繞過一絲亮色,嘴角高高勾起,質問道:“這麼說,休書你願意寫了?”
“只有這個,絕對不行。”鄭直瞪著政懷瑾,直截了當。
政懷瑾哼笑一聲,覺得很有意思,一腳踢開鄭直抓住自己的手,反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吩咐身邊的獄卒:“你們把他看好,別讓他死了,今天開審案子,本公子要親自為他辯護!”
作者有話要說:
阿正把當國王的鄭大人那一面逼出來了,實在是太帥了
突然發現很多讀者喜歡鄭大人,我在考慮以後要不要安排鄭大人出場
我想,等老白出場以後吧
☆、猛藥下肚斷肝腸
鄭直已經不記得是怎麼被拖拽著上公堂,重新審的案子了。他穿過鎖骨的鏈子被粗暴取下,拖到堂前便無力的趴在地上,微微睜著眼,連跪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政懷瑾是個奇人,連辯護案子都要用吟詩作對的方式優雅念出來,又言之鑿鑿,口吐蓮花般議論案情。這判案子,對他來說,彷彿是一場遊戲一般有趣,他高傲的嘴角永遠翹起,居高臨下俯視著似乎這群玩弄於他鼓掌之中的人。
這案子也異常的簡單,酒館掌櫃和那兩個死去的公子有仇,所以臨時聘請小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替罪羔羊。政懷瑾幾乎和鄭直當天提出一模一樣疑點,而案子的判決方向卻完全不一樣了,縣太爺完全偏向了鄭直這邊,對掌櫃的判了罪。
那縣太爺對政懷瑾甚是尊敬,遠遠超過了對一般狀師的態度,幾乎是畢恭畢敬,政狀師說什麼,縣太爺都頻頻點頭,連連稱是,從來不反駁任何意見;甚至是有些畏懼的,滿頭是汗的,匆匆判完了案子。
鄭直不知道,他和政懷瑾相比,所缺失的只是丞相兒子的身份和打通上級的錢而已。
政懷瑾所做的一半以上的工作,不是調查案子尋找真相,而是拿錢去砸通縣太爺,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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