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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的時候，也大吃一驚。他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我吧！可是，這驚異的神色之中，更多的是痛苦和不堪。

他曾經說過，會永遠地等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再也堅持不住。

世間的情愛，其實真的很單薄，再深的愛戀，也敵不過時間的無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鏡花水月

逝水無情，愛恨成空。世間種種的情意糾纏，不過是月下輕易許下的落寞。一切，大概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虛妄吧！

情深不堪等待，也只是紅塵惹下的禍錯。

千般惆悵，到最後卻只化作一抹苦澀微笑：“葉陌！”

他怔怔地看著我，眼眸中滿是傷痛之色。

他似乎想要抱住我，可是，我卻往後退了一步。

他失聲笑了起來：“蔓蘿……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你……”

我悶聲一笑，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眸兀自沉暗。半晌之後，他才終於開口說：“我只是想要忘記。”

我只是苦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想忘記的究竟是誰？”

“清洛？還是蔓蘿？以前我覺得這個答案很重要。可是……當你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不管你的心中究竟愛的是誰，當你決定來到這裡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背叛了你的心，也背叛了你的愛情！”

“背叛……”他失神地說道，“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背叛……我只是……只是想要嘗試著忘記……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既然無法忘記，何不好好珍惜？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去忘記？藉著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去忘記前一份無法相守的愛情，這難道就是你處理愛情的方式嗎！為了忘記清洛，你選擇了我，又或許是為了忘記我，你現在又選擇了蘇翩翩！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逃避？你為什麼不能勇敢地承受？以前在絕塵谷的時候，你為了逃避，冷漠地拒絕了那麼多生命。後來……我以為你真的變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是不敢面對！”

“是啊！我是不敢面對！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敢面對！”他一把抓住我，幾近發狂地說，“你讓我愛上了你，你讓我從清洛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可是……當我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卻轉身走開！雖然是我主動放你走，可我知道，你的心裡從來都沒有過我！你只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你這麼殘忍，將我一個人留在孤單裡，任由我被思念折磨！我相信我可以等下去，可是，這等待毫無意義！當我一天天地站在那裡等你，卻一天天地失望而歸時，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等了！我無法像等待清洛一樣等待你，因為你不是她！從來都不是她！”

聽到這句話，我卻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是啊……我從來都不是她……我果真只是你的療傷藥……我們……真的只不過是在相互利用……”

他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會說出這句話，他站在那裡，沉痛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對他釋然一笑說：“不過這樣更好，至少我就不用再感到虧欠和內疚了。”

“蔓蘿……難道你真的從來也沒有愛過我？”

“我的答案，你早就明瞭，又何必再來執著追問？”

他痛楚地笑了笑，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沒有回答。

“為了他？”

我依然沒有回答。

他痛苦地笑了起來：“果真是這樣！為了他，你果真什麼都肯做！從前，你為他犧牲了自由，現在，你竟然……”

“我是他的妻子，為他犧牲，心甘情願！”

“你們成親了……”他痛聲笑著說，“我等了這麼久，等到的，竟然還是這樣一個結果！”

看著他這樣的痛苦神色，我有些難過地說：“你不用再等了，試著放開自己……”

“放開自己……你以為我不想放開自己？可是……到底是誰不肯放過誰！為什麼命運要這麼殘忍！為什麼它要一次又一次地奪走我的愛情！”

“葉陌……”

他這樣的痛苦，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面的字跡早已斑駁。

可是我卻依稀記得，那是當初他陪我一起寫的兩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