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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不需……”話沒說完,他一陣猛烈咳嗽。正當白朮兩人不知所措,打算上去‘幫幫忙’的時候,門口陡然響起一陣大叫。
“你怎麼了?!”風拂柳顧不得手中端盛的湯藥,快步來到床邊。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問,“好些了嗎?”
見他點點頭,她這才放下心,低頭看了看懷裡,湯藥已經灑滿她的衣袖。
“哎呀,看來還得再跑一趟。”她咕噥著起身,看了眼床榻邊兩根柱子,“怎麼?你們有什麼事?”
兩人同時搖頭。
再盯著他們看一會兒,她撇撇嘴,又出去了。
屋裡頓時靜下來。
白朮在心裡恍然大悟,終於知道老大為什麼不願意將他武功喪失的事情告訴給大嫂了。
現在都緊張成這樣,那要是知道後……
想想都覺得恐怖。
“老、老大,你還瞞她到死算了。”
“……”
第四十章
十一月。
長安城已是白茫茫冰雪一片。
天空依舊灰濛濛的陰沉,細細碎碎的雪花飄然落下,偶有一陣寒風而過,直教人躲進被窩裡去。
原本只是閻千絕老躺在床上暖被窩,怎知等他傷勢好得七七八八,終於可以下床走動走動,卻又換風拂柳天天躲床上抱著枕頭呼呼大睡。
沒辦法。
誰教她是南方人呢?
懷著身孕本來就容易疲憊嗜睡,再加上天氣愈發的寒冷,除了躲在被窩裡孵蛋,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辦法。
不過,在回窩過冬的同時,風拂柳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賢妻的職責。
夜晚,忙完一切之後,風拂柳便趕緊蹬掉鞋子爬到床上去,再鑽啊鑽貼到閻千絕身旁取暖——他不怕冷,她卻怕得要死,對她來說,他無疑是一個天然大暖爐。
“咦?你又在看賬目呀?”
“嗯。”閻千絕看她一眼,抬臂將她環進懷裡。“前些日子累下的賬目,在年前得把這些給整理了。”
“喔。”她撅撅嘴,趴在他胸膛上輕聲嘆息,帶著濃濃的抱怨,“要打理馬場,還要替皇上辦事,我看沒等你的傷勢完好,估計身體就得事先累垮了。”
放下手中的賬簿,閻千絕垂下眸子睇著她,“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等再過些日子,我們就離開長安。”
風拂柳立馬半撐起身子,眼底滿是驚喜與疑惑,“離開長安?!”
他頷首,同時將她摁回懷裡,拉高被褥蓋好。
“……可,皇上准許?”不是要他隨時伴駕左右嗎?
“皇上已經同意我回馬場了。”
“耶?!”她驚愕瞪大眼,“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以前。”
柳眉微微一擰,“為什麼?”
他凝視她,手指輕輕摩挲她越發圓潤健康的臉蛋,有些心猿意馬。
“可能體恤我的難處,特讓我回家養傷吧。”
“……原來如此。”她點頭思索。“看來皇上也算有情有義嘛!”
閻千絕沒再說什麼,翻完賬簿,又從枕邊拿出一封信,看了一晌。
“拂柳。”
“幹嘛?”她閉著眼回應,有些睏倦。
“我們不用回馬場了。”
“唔?”她疑惑掀開眼皮。“不回馬場去哪裡?”
“南方。”
“南方?”風拂柳想了一會兒,突然大叫,“對啊!過年了嘛!二妹三妹還特意提醒過我的,差點就忘了!”
回孃家。
有時候這三個字還真是讓人莫名地激動和感傷呢。
半個月後,閻千絕帶著妻子啟程回孃家。馬車剛駛出皇城,便被兩條身影擋住。
“老大!”白朮咧嘴笑笑。
“你來做什麼?交給你的事都辦完了?”
“完啦完啦!這不是特來護送你和大嫂去南方嘛!”
“護送?”閻千絕臉立馬黑下。
發覺說錯話,白朮不禁後退兩步,連忙比手畫腳解釋,“不不不!不是護送,我我我……我只是閒得發慌,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閻千絕依舊板著臉,沒有絲毫緩和。
“滾回去!好好看著馬場。”
聞言,白朮皺著臉看了眼馬車,“可……可是……”老大他現在自保能力都沒有,帶著大嫂萬一碰到什麼危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