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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這就去取。”
“不必了。”嬴珩望著滿天星幕,輕搖了搖頭,“星辰閃耀,美酒相伴又如何?朕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沒甚意思……”
陳順自知未開解成,面上有些失落,又不住地擔心,看著嬴珩的背影,嘆息一聲,便不再說話。
“你下去吧,朕要一個人走走,若有什麼事,你就替朕打發了。”
這時,一陣琴音從遠處幽幽飄來,流水般空靈的音律,伴著今夜風清月明,倒有幾分雅緻,悠揚的曲調,瀟灑昂然,仔細聽,卻又似流自幽潭古井,蘊著淡淡漠然與輕愁。
嬴珩淡淡一笑,朝還未退下的陳順吩咐道:“去取一罈千里醉,送往洞簫館。”
說完,他便徑直走出園中,朝琴音源處尋去。
洞簫館。
嬴瑀倚在殿前的樹幹上,背朝大門,撫琴唸詩,“西山冷月巧,人間芳菲草,新蕊春來空復生,憾無故人曉。”
十指的流轉有幾分凌亂,家喻戶曉的樂章到他手裡,竟錯音無數,許是半躺半靠,身形不穩,才導致琴音錯亂。不過若是放空雜思,這段音律倒像是新作,還有幾分空谷白雪,瀟灑清泠的悠然之感。
自從來了林光宮,這整夜整夜的別提多寂寞了,他恨不得策馬回長安,那有花花世界正等著他,自然還有他日思夜想的勾欄小曲,不用他對月相思,獨自撫琴助興。
“御弟的樂律,若要讓夫子聽見,恐怕他老人家都能從墳墓裡氣得跳出來。”調侃的哂笑聲從樹下傳來。
嬴瑀一直背朝宮門,連進了人都沒發覺,此時被這笑聲一驚,琴音戛然而止,笨拙地扭過頭,身子一個不穩,便從樹上摔下。
一道黑影在他摔落前掠過,如風一般飛至他身前,一抬手將古琴接住,翻身一躍,單腳落至不遠處的樹下,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沉穩。
“嘭”的一聲,沉悶的聲音在下一瞬入耳,伴隨著陣陣的呼痛呻吟聲,有人氣急敗壞,悲慟地質問:“皇兄啊皇兄,血脈親情何在啊?”
對於弟弟的責問,嬴珩卻似乎無動於衷,手撫著懷中古琴,眉尖一挑,冷聲警告他道:“這是上古時期留下的三皇琴,朕廢了好大勁才收淘回來的,看你終日無所事事便借給你把玩,你若是這般不愛惜,朕便收回了。”
嬴瑀本還想呼痛博取同情,卻聽他說完,不由大驚失色,也顧不上裝慘,急忙起身,走到嬴珩面前,苦著臉求饒道:“皇兄息怒,臣弟知錯了,皇兄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收回這琴啊!”
嬴珩知他是愛琴之人,便將懷中看似不起眼的古樸木琴遞到他手中,冷哼一聲,“下不為例!”
“是是是!”嬴瑀長舒了一口氣,跟在嬴珩身後,小聲嘀咕:“這琴還沒給秦川姑娘試過,就這麼被收回去,我這不全都前功盡棄了嘛……”
嬴珩猛然轉身,眸子冷冷地瞪向他,嬴瑀見狀,忙訕訕打趣,將話題引到別處,“這麼晚了,皇兄怎麼有閒心到臣弟這裡來了,是美人坐懷心亂,還是夜思舊人難眠?”
嬴珩乜了他一眼,淡淡道:“朕聽你撫琴,知你未睡,便來與你共醉一場,你我兄弟敘敘罷。”
嬴瑀閉目深吸,隨即唇角一揚,眉開眼笑,“千里醉!聞這味道就知道,至少是十年陳釀,皇兄真乃臣弟的親兄!”
“剛剛還有人質疑朕無情無義呢。”嬴珩皺眉,搖頭無奈。
兩人對席而坐,嬴瑀斟了一樽酒,遞到嬴珩面前,略一挑眉,問:“皇兄有心事?”
嬴珩執其酒樽,一飲而盡,“朕在想幼時的事。”
嬴瑀聞言彎眉一笑,眼中有幾分歉然,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臣弟自覺最對不起的,便是皇兄,從前是,現在也是。”
嬴珩微微一怔,隨即恍然,輕輕搖頭,聲音悶悶地道:“與你有何關係?是朕一直以來疏於親情,不能承歡膝下,你替朕盡了為人子女之孝,朕倒要謝你。”
“皇兄……”嬴瑀欲言又止,心中憋悶的話在烈酒的作用下,險些脫口而出,然而理智最終佔據心頭,他咬了咬牙,訕訕而笑,“不說這些掃興的,皇兄既是被臣弟琴聲所吸引來的,那臣弟便撫琴一曲,以助酒興如何?”
見嬴珩含笑點頭,他正興致勃勃地將古琴擺好,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著建議:“臣弟聽皇嫂說,皇兄年前曾得了一支玉質極好的笛子,不如取來合鳴!”
聽到這話,嬴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卻又轉瞬恢復如常,淡淡回絕:“那支玉笛並未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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