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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緩,手腕一翻,卻是為了躲過身前的梅枝。
劍氣已頹,再拾起也不過是衰竭,他索性歸劍入鞘,靜默片刻後,揚起手,愛撫一般地拂過那梢梅枝,眼中滿是憐愛。
他額上掛著一層薄汗,墨黑的長髮未束起,而是隨意地披在身後,他站在淡淡的光線下,微微氣喘,眼中柔波伴著還未褪盡的殺氣,似是虛無縹緲的遠山,不禁讓人迷失。
“你來了。”嬴珩將長劍扔到下人手裡,噙著一抹淡笑,朝韓文殊看去。
“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吧。”
嬴珩由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深邃的眸子彷彿黑曜一般,攝人心魂。
韓文殊不敢看他的眼睛,長睫垂漣,細聲道:“臣是來向陛下道謝的。”
嬴珩嗤笑出聲,吊銷著眼尾朝她睨去,聲音低沉慵懶,“謝朕什麼?”
“謝陛下開恩,赦免了臣沒抄完的那四十遍《呂覽》。”韓文殊將身子躬得極低,彷彿這樣就可以避開他的眸光。
嬴珩卻絲毫未察覺她的異樣,仍舊噙著一抹哂笑,淡淡道:“以你的耐性,能抄下十卷,朕已經對你刮目相看了。”
韓文殊不置可否。
“愛卿可願與朕切磋一下劍術?”他看似不經意地掃過她腰間佩戴的長劍,漫不經心地問道。
該來的總是躲不過。
早在她奉命來林光宮之前,他就已經對她起疑了,他曾在營帳中質疑她的武功。
韓文殊默然無聲地將長劍提起,寒芒晃過他的眼,劍尖卻停留在他心口的位置。
即便寒梅勝雪,其本質仍是嬌弱的小花,一陣寒風吹過,落英紛紛,嬌豔玉碎。
嬴珩好似根本沒看到抵在胸膛上的劍,也絲毫不擔心她會將劍穿過他的胸,他視若無睹,又旁若無人,未束的長髮飄飄蕩蕩地捲起,他伸出手臂,接住被風吹落的寒梅,眼中滿是歉意,“我已經萬分小心,卻仍是沒有及時收住內力,還是傷到了你。”
韓文殊凝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向紛紛而落的雪梅道歉,她的心被揪緊,他的柔情似水,他的張揚狷狂,他的認真執拗,都不敵此刻這句含情脈脈的歉語。
良久,她緩緩放下手中劍,金屬與地面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側過頭,淡然認輸:“臣不是您的對手。”
“哦?”譏嘲地笑意在他眼中漫開,“愛卿不是早就想殺朕了麼?剛剛只要稍用力,愛卿的劍就可刺穿朕的心臟。”
韓文殊冷冷地掃過他滿是惡意的臉,心中萌生出一種惡劣的慾望,不如就將真相公之於眾罷。
她的臉上突然漾出一個疏遠的笑,眼中瀲灩生姿,噙著一絲戲弄的語氣,挑釁道:“陛下可是喜歡臣?臣也是近日才意識到這點的。”
“愛卿何意?”嬴珩收起剛剛的溫柔,軒眉凝蹙,俊朗的臉上板起刀刻般的冷漠,袖下的雙手已緊握成拳。
“陛下口口聲聲說要等待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也不過如此。”韓文殊眼中閃過一絲譏嘲,“陛下連心愛的人都認不清,又談何相惜?”
看著他詫異地神情,她心中生出一種惡劣的快感,她仰起頭,逼視著他的眼睛,冷冷道:“陛下早就發覺臣不會武功了吧?臣早已不是陛下喜歡的那個韓文殊了,或者說,那個韓文殊已經死了。”
靜,靜得冷清,像是毫無生氣的寒潭。
“那你是誰?”
沉冷的聲音響在耳畔,她仰起頭,笑得淡漠,“我是兇手啊,是佔據了陛下心上人的身體,還在陛下面前招搖過市的人吶……”
冷酷的大掌像是鐵鉗一般,禁錮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話遏住,他的黑眸像是狂風驟雨來臨前的夜晚,她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怒不可遏,他眼中的怒火彷彿要將她吞噬,卻又隱隱透出一抹茫然和無助,像個迷路的孩子。
冷漠地僵持,冰冷地對視。
他的手忽然間就開始顫抖,頹敗而又無力,他鬆開手,不可置信地凝視著她。韓文殊冷笑,看著他震驚而又落寞的神情,心中竟無比暢快。
忽地,一個失神,他的雙臂攜風而來,突然降下的擁抱讓她猝不及防,溫暖、寬厚、一如既往的懷抱,長髮刮過她的鼻尖,帶著淡淡的清香,她彷彿聽到了哽咽的聲音,若有若無,像是前世今生,“你就算不是她又如何?就算你變了又怎樣?反正我除了你已經無法喜歡任何人了,我不許你用任何藉口離開我,三年前不許,現在也不許。”
☆、先生
嬴珩將她放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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