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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片刻後,驀然覺得一切都興味索然,遂站起身,離席而去。
這一夜,她的房間裡面燃著安神香,卻依舊還是失眠了。
她心緒浮亂,在榻上輾轉反側了很長時間依舊不能成眠,乾脆披衣起身,將七絃琴上面蓋著的綢布輕輕捻開。
今夜她並沒有撫琴的心情。
不過,心裡這煩亂的情緒,大概也只有靠琴聲才能夠平復下來了!
她纖秀的手指從琴絃上面輕輕抹過,悠揚的琴聲便能隨著夜色飄散了開去。
她本是隨手而彈,琴聲並未走心。
不曾想片刻之後,竟有空靈的洞簫聲自遠處響起。
那洞簫聲與她的琴聲互相呼應,如思如慕,如泣如訴,如絲縷般嫋嫋不絕。
這大半夜的,竟有人與她一樣夜不能寐,要靠著琴聲或簫聲來平復心緒?
她心下一驚。猛然將琴聲全部壓了下去。
那簫聲失去了琴音的陪伴,嗚嗚咽咽一聲長音之後,也漸漸消匿在夜色之中。
青灰色的天幕上,一鉤殘月慘慘淡淡的掛在那裡,清寂,荒涼。
君紅杏心神一動,腦海中莫名就想到,剛才那吹簫之人,此時應該也如她這般,正望著天際殘月悵然失神……
翌日。
天氣晴好,日光灼灼。
君紅杏去衙門看了君嘯霖。
她現在雖然還不能放他出來,可是說到底,他也是她君紅杏的‘伯父’。她實在不忍心他在牢裡面受苦。
她給他帶了不少吃穿之物,又花了大把銀錢上下打點,儘量讓他在裡面好過一點兒。
君嘯霖見她如此孝順,早就激動得熱淚盈淚,拉著她的手說道:“紅杏呀,你真是為父的好女兒!為父真後悔這十五年都沒有去清河鎮看你們母女……”
她神色平和,含笑說道:“伯父,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你先在裡面委屈一段時間,過些時日,我再接你出去!”
“好好,為父等你,為父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救為父從這裡出去的!”
君嘯霖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君紅杏今日心情也還不錯,極有耐心的聽他說了一大堆有用的沒用的廢話之後,還讓阿離去飄香樓買了酒菜和一壺梨花白回來。
父女兩個在光線昏暗氣味難聞的牢房裡面慢飲小酌,幾杯甘冽的梨花白下喉,君嘯霖更是滿足得眼淚花花都滾出來了:“紅杏呀,為父今天好開心……,你以後有時間了,可不可以多來陪陪我?”
君紅杏將一方錦帕遞給他道:“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淌眼淚?快擦擦吧!”
君嘯霖小心的捏著那錦帕,固執的繼續問道:“紅杏,你會經常來看我,來陪我的,對不對?”
她點了點頭,聲音莫名有些黯啞發緊:“嗯!我得空了便會來看你!”
“好好,不愧是為父的好女兒!”
君嘯霖更加高興,哈哈笑著,那渾濁的眼淚卻是流得更加歡暢。
他將那方錦帕小心的疊了疊,放進貼身的衣袋中,然後扯過袖子擦了擦眼淚,嘆道:“哎,虧了為父以前那麼疼愛映月和浩南,為父在這裡關了這麼久,他們一次也沒來看過為父……”
君紅杏往他那溼潤了一團的袖袍看了一眼,心裡也是酸澀得緊。
又陪他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出了牢房。
回到君府的時候,午時已經過了。
秦姨娘聽說她回來,眉開眼笑的上前道:“紅杏呀,你可算回來了!”
君紅杏見她笑得眼角的細紋都出來,便也含笑問道:“有什麼事兒嗎?”
秦姨娘笑著將一張做工十分精美的燙金印花帖子遞給她道:“這是錦公子差人送來的!說是要接你去遊湖賞景呢!”
錦公子?
君紅杏想起昨夜那與她琴簫和鳴之人,臉頰便情不自禁的紅了紅。
她接過帖子看了看。
帖子上面的字跡筆勢清逸,卻又不失蒼勁之力,一看便是行家手筆。
她雖然沒有見過南宮錦的筆跡,可人們都說字如其人,大約也只有這樣的字才配得上他的超凡風姿!
秦姨娘見她看著帖子不說話,一張小臉卻是越來越紅,知她情絲已動,不由得笑道:“紅杏小姐,你快別耽擱了!錦公子差來的人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了,你快梳洗梳洗,隨他去吧!”
君紅杏這才將思緒從帖子上面收回:“他還派了人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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