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啟琛也不是毛頭小夥了，再說了，你怎麼知道謝小姐就想纏住你家兒子？”林巧貞雖然用調笑的語氣說著，可是臉上已經沒有笑意了。

好在婚禮終於開始，各人才收拾好心情入座等待新人出場。

輕快的婚禮樂曲還在繼續，沅芷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

戒指已經被交換，如約套進了彼此的無名指，從此無名指就具名了。

一對新人已經親吻過，五顏六色的氣球從人手中掙脫，奔向遙遠的蔚藍的天空。

沅芷輕輕退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太久體能變差，站了幾個小時，竟然已經覺得累。

外面是一片歡聲笑語，室內都能聽得到，只是聲音不那麼真切了。

她站在洗手間裡，面對著洗手池上方那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忠實地反應出她的面容，還有，她的表情。

她這一張臉，她從未仔細看過的這一張臉，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她側過身子，拉開腰間禮服的拉鍊。

左側腰間，是一枚小小的粉色胎記，從她記事起，一直陪伴著她。

孤兒院的張嬸曾經告訴她，如果她要尋找親人，這枚胎記就是最好的線索，她說，沒有父母會不記得自己孩子身上的胎記，即使是被拋棄的孩子，父母也一定會記得。

張嬸倒是沒說錯。

“我只依稀記得她腰間有一枚小小的粉色胎記，事情太久遠了，我已經記不清。”

“那時候我自己都還是孩子，遇人不淑、走投無路，我根本沒有辦法養活她，如果帶著她，我就不會變成今天的自己，換句話說，正是因為拋棄了她，我才能成為今天的自己。”

“為什麼找她？就算她活著，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會現在舔著臉要求補償她，也許她也不屑於接受，”林巧貞說得斬釘截鐵，“那時候的我也根本不懂得怎麼做母親，可是現在，我卻在做和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三個孩子的母親，也許這就是老天的懲罰。”

那人的聲音還在耳畔迴響，冰冷的不帶任何情緒的訴說，就定了她的命運。

小的時候，委屈的時候，受傷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她只是被父母不小心丟下了，他們會在某一天，一定會在某一天，來接她回家的。

可惜幻想總是美麗，現實總是殘酷。

十歲的時候她幡然醒悟，這一天，是永遠不會來的了。

那種期盼和渴望，在叛逆的成長期變成了一股恨意，正是這股恨意支援著她長大，支援著她要努力活得更好。

在謝家接受了滿滿的愛意長大的沅芷，漸漸的炙熱的恨意褪去，變得平和而淡然。

親生父母對她而言，變得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重要了。

可是她沒有想過，她們會有這樣倉促的重逢。

這樣的令人感到措手不及。

有人的腳步聲近了。

她趕緊拉好裙子的拉鍊，開啟水龍頭，眼角餘光看到是林巧貞進來了。

“謝小姐。”林巧貞微笑。

“周太太。”她也微笑，洗好手。

林巧貞攏了攏頭髮，專注地補起妝來。

看著鏡子裡那兩張突然覺得有些相似的臉，沅芷抿了抿嘴唇。

“謝小姐，外面熱鬧著呢，你也快點和啟臻她們玩玩吧，這麼好的年紀，不要辜負了。”林巧貞卻突然說起推心置腹的話來。

“謝謝周太太關心，我這個年紀，已經很好。”沅芷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謝小姐，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聰明地恰到好處。”林巧貞收起粉盒，朝沅芷笑了下。

謝沅芷是一個特別的女孩子，怎麼說呢？她很聰明，但是不是那種自己覺得自己很聰明的聰明，她的聰明，隱藏在內裡，不讓人討厭的。

在她這個年紀，她能拿捏住這樣的分寸，已經是十分難得。

她在這個年紀，還是一個在生活中死命掙扎的狼狽女人，可是謝沅芷已經這般悠然自得了。

也只有姚梅玲這種天生命好的女人，才會討厭謝沅芷的聰明。

只不過是因為謝沅芷既然已經那麼聰明瞭，還那麼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得了她兒子的歡心，這才是她不能容忍的。

每一個溺愛孩子的母親總是害怕戀愛婚姻搶走自己摯愛的兒子，這一點，姚梅玲這個圓滑周到的女人也是參不透。

沅芷聽到她的讚美，也只是含蓄的笑。

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