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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嘛。醫藥費的話我會想辦法。”
“南樛……”奶奶笑得很蒼白:“你老實告訴我,那年我得肺癌的時候,你從東莞寄回來的錢到底是怎麼來的。其實我做個手術根本不要那麼多錢,細眉做的不對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也有自己的言不由衷。
這個問題奶奶不止問過她一次,她的答案始終如一,反正是早就編排好的。
她目光微移,盯著病房裡的白色紗窗,淡笑道:“我是先向皮革廠的經理預支了薪水,後來又碰到好心人想資助我,幫我把債還了,還送我回了魯陽,重新讀書。”
“……這世上真有這種好人,平白無故對你好,分文不取。”
“有的啊,”南樛說:“他還是個老師呢,看到我這種誤入歧途的不良學生自然想伸手拉一把。”
奶奶語氣一轉,唇角露出笑容來:“是老師啊,老師不錯……教書育人,善良正義。”
“……是啊。”南樛喃喃道。
有護士來了,說是要給她打點滴,說:“老太太,把手伸出來。”
奶奶默了下,說:“南樛,你回去吧。在這陪我這個老太太多無聊。”
南樛把被角掖好,動作緩慢,臉色沉靜:“我就在這陪你吧,我不覺得無聊。”
以前讀書的時候,她時常和同學結夥出去玩,時不時講兩個段子,大家開心下。其實她並沒覺得很開心,純粹只是為了合群罷了。
她自小就缺了父母的愛,那時想在友誼上多攢些。
可有些愛是無法平衡的,強顏造就不了發自內心的歡笑。
現在這樣,安於一室,無波無痕,也許才是她想要的。
奶奶笑笑:“說什麼傻話呢。咱們都在醫院,中午吃什麼,去外面吃,東西又貴又不衛生。你趕緊回去做飯啊。”
南樛看了眼手錶,快十點半了,微微笑了笑:“那好的,我現在就回去做飯,中午再來陪你。”
奶奶哂笑道:“傻丫頭!”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她看到劉賢作推著輪椅經過走廊,旁邊是劉賢作的母親黃薇,輪椅上坐著個老太太,低著頭,成鵪鶉狀,一動不動。
是以前“被她撞”的那位。
南樛頷首,走過去,微笑道:“劉賢作,阿姨,你好。”
劉賢作眸色深深,推輪椅的手頓了頓,沒有說話。
黃薇沒有吭聲。
南樛自然察覺到他的窘迫,忽地就笑了:“怎麼?不認識我了?我們可是校友啊,當初高考前夕我還去過你家呢,這麼快就忘了我嗎?”
當年她被指證“撞人”,各方輿論都指向她,爸爸在局裡也被指指點點,由於慕瑞生的建議,她認錯了,還去了對方家道歉。
那戶人家也有個高考生,是個男孩子,當時看著她,聲音有些沉:“就是你撞了我奶奶。”
現今她看著他,眼睛亮的令人發寒。
輪椅上的老太太緩緩抬起眼皮,眼珠一動不動,嘴唇微張,發出“呃呃”的聲響。
“看來病得還挺重的,”南樛眯著眼睛,恍若未聞,說:“當初好像還不是這樣,這是病情加重了嗎?”
劉賢作說:“她有痴呆症,現在誰也認不清了。”
“……痴呆症啊,莫非是腦子也撞壞了?”
他回神,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南樛,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又轉向母親,道:“你帶奶奶回病房吧,我等會再過去。”
黃薇靜了幾秒,臉色有點尷尬,說了聲“好”。
醫院不管何時都是忙碌的,來來回回推著擔架車,爭分奪秒地和上帝進行比賽。
他們走向了過道外側一個小陽臺。
今天是個陰天,天暗沉沉的,陽臺玻璃窗緊閉著,沒有一絲風。
他輕輕皺眉,說:“當初,我們家裡,包括我,真的認為是你撞了人。”
南樛笑:“現在不也這麼覺得嗎?”
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摸著手機,觸碰著螢幕,指尖微微發顫。
劉賢作說:“其實在被撞前,我奶奶就已經有了輕微的痴呆症,記憶總是斷斷續續的。在醫院的時候,她說確實有個女孩騎車撞了她,是穿著校服的,當時你又在,我父母自然而然就認為……”
南樛冷冷看他:“……記憶斷斷續續,真是好笑,就記得別人撞她,不記得有好心人扶她,這是選擇性過濾嗎?”
如果可以,她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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