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輸之後回家對我媽動手的次數越來越多,於是我媽最終絕望的離開了我爸。
夏修說,那時我媽為了帶我一起走甚至跪下來苦苦哀求我爸,可是我爸卻說,如果我媽一定要帶走我的話他就領著我去死。
夏修說:“品品,你爸爸後來已經讓賭博給摧殘得鬼迷心竅六親不認了。他不讓你走,是因為他早已經丟了工作,每個月他都以你做要挾跟你媽要錢養著他。你媽很剛強,從來不拿我爸一分錢,自己苦苦捱了很久。後來你爸得了肺癌,他能得病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成天成宿的賭博,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不休息,一根接一根的抽菸,別說你爸是文人底子,就是換成個彪形大漢也一樣得得病。你爸從住院到去世,所有錢都是我爸拿的。我當時很不理解,為什麼你媽嫁到我家了,我爸卻得連她前夫也要一起娶了。你不知道,你爸因為你媽再婚嫁給我爸,沒少到我家裡來鬧,我當時對你爸厭惡至極。所以你最初來我家那段時間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你媽,我都很不情願去面對。後來在我出國以後,我爸告訴我,那些給你爸看病的錢是你媽跟我爸借的,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還,我爸說既然是一家人何必分那麼清呢,可你媽說,她和你跟我們才是一家人,而你爸卻不是,所以這錢必須要還。你媽她始終都不肯佔我們夏家一分錢。品品,你媽不想讓你知道你從小崇拜的爸爸,到最後已經是為了要錢不僅可以不要男人的尊嚴,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無情的利用為要挾的手段。品品,我不想太煽情,可是我還是得告訴你,你媽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妻子、是個肯忍辱負重的好母親!”
這麼一大篇子的話說下來,夏修竟然說他不煽情!
我又一次淚崩了。我對夏修說:“哥,你說,這麼煽情狗血的事,怎麼就能發生在我身上呢?這事就是寫成小說都覺得假兮兮的,怎麼就能讓我給趕上呢!”
夏修看我掛著滿臉的眼淚珠子忍不住又“嗤”了一聲對我說:“任品,把臉上的水擦擦,看你那傻樣,真讓人受不了。”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哥,謝謝你沒在一早就告訴我這真相,任由我自以為是的牴觸和埋怨你們每個人。如果不是剛經歷過大悲大慟,我真的承受不了我爸到最後居然會變成那個樣子。以後,我會好好讓自己融入到這個家裡去的!”
夏修沒說話,只是嚴重拖長音的“嗤”了一聲。不過我看見,他的嘴角正在彎彎的上翹著,讓他平時像冰塊一樣毫無表情的臉在此刻看起來,居然有說不出的和煦溫柔。
中午的時候,夏修把車子靠在路邊停下,轉頭對我說:“品品,有個朋友告訴我離這不遠有座寺廟,裡面有位大師很厲害的,想不想去拜拜?”
我有點意興闌珊,但是又不想掃了夏修的興,就點點頭隨他一起下了車。
在路上我問夏修:“你們留過洋的人,居然還迷信這個?”
夏修說:“這不是迷信,這是一種寄託。況且佛家有很多東西都是很有道理的,可以用來修身養性。”
我說:“那你朋友追求還挺高的,沒事跑出這麼大老遠來修身養性。”
夏修說:“他不是來修身養性,他是來度化內心的痛苦。人活著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說:“你帶我來這,是為了幫我度化我的痛苦嗎?”
夏修再次以一聲長長的“嗤”回答了我。
我覺得他那聲長“嗤”嗤得很有點可愛。他是本想悄悄的做好事卻偏偏讓我給猜中說破了,於是整個人不好意思起來,只能靠著這聲長“嗤”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到了廟裡,買了香,拜了佛,捐了香火,求了籤。
我拿著籤找到廟裡據說很神的大師,我說:“大師,我不問籤成嗎,我想您幫我解解別的惑。”
老和尚慈眉善目,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般的溫暖。他對我說:有什麼煩惱說來聽聽。
我問大師:您說人活在世上什麼事最痛苦?而怎樣才能逃離這痛苦?
大師回答我說: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人們之所以痛苦,往往在於他所追求的是錯誤的東西。想讓自己遠離痛苦,便不如放手。當你放下的越多,你就越會覺得其實已擁有的更多。佛祖告訴我們,要笑著面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要知道,註定讓一生改變的,不過是百年以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
我聽過大師的話,陷入深思,久久不能言語。
當我從沉思中清醒時,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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