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載酒尋歡(第1/2 頁)
李尋歡遇到公孫穠華的那一年, 恰是他出關的第二年。
當年風流瀟灑的探花郎如今也為情所困, 甚至不得不透過遠走他鄉這種手段來抑制自己的心情。借酒澆愁成了最後的消磨時間的辦法。
他還新學了雕刻。
李探花無疑是個好學生,他高超的天資不僅體現在做文章學知識和練武上面,也體現在了雕刻上面。教他雕刻的人是個被他從沙匪刀下救下來的老師傅,擅長的是給人刻石雕作假山, 他跟著這位老師傅學了半個月,用刻刀刻出來的小像已經隱約的有了些精巧的輪廓出來了。
那雙執筆的手輕柔的拂過小像的面容, 擦去了上面的木屑。
他看的那麼認真,像是在透過這個小像在注視著其他的什麼存在,又像是已經忘卻了塵世的一切, 全心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除了這個小像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都聽不到——不,並非如此!
李尋歡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小像。
他聽到了呼救的聲音。
文人墨客似的手自腰間取出了飛刀, 這是六如公子賴以成名的兵器。
刀很輕,很短, 也很薄, 幾乎就宛如一片柳葉。這並非是什麼不得了的神兵利器, 不過只是用凡鐵, 再由市井中最平凡的鐵匠, 花三個時辰打成的。如非要說它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那應當是小刀上刻著的那個李字。
這個字證明著兵器主人的身份。
柳葉似的小刀被夾在了指間,李尋歡凝神聽著那越發微弱起來的呼救聲, 試圖判斷求救之人身在何處。
片刻之後,他身形飛掠而去。
世人皆知李尋歡的飛刀例無虛發,卻少有人知曉他的輕功一樣高明。判斷出了求救之人的方位之後,趕過去就成了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到的也的確十分及時。
——恰好能夠阻止惡人的暴行。
離得有些遠,李尋歡趕到的時候來不及阻止那票悍匪將那水綠衫子的少女擄上馬背的行為,只來得及甩出了指間的那把飛刀,釘住了他的喉嚨,阻止了那人意圖策馬而去的行為。
公孫穠華幾乎落下淚來。
這並非是因為恐懼,這種情緒早在被她那匪徒強行抓上馬的時候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也不是因為看到了那匪徒喉間不斷湧出的鮮血,學醫之人見過的血腥場面多了去了,雖說是第一次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這淚水是因為喜悅。
得救了。
感覺也好,理智也好,都在這麼說。
無比振奮。
公孫穠華費力的掙開了繩子,掏出原本打算放在最後的絕境之中使用的匕首又給那匪徒補上了一刀,然後用力的把他推下了馬。雖說因為之前的掙扎奔逃耗費了太多的力氣,而導致刺下去的時候手抖得厲害,以至於沒能夠刺中要害,但公孫穠華確信此人必死無疑。
連一個目光都沒有投過去。
此人絕無生機。
不僅是因為那人喉間『插』著的柳葉似的小小飛刀,還因為她在這把防身的匕首上面抹的毒。
發作的非常快,毒『性』也非常劇烈……放在江湖上自然是十分珍貴的東西,但對於公孫穠華來說,也就是隻要有『藥』材就能配出來的情況罷了。就是世上僅有的奇毒,這時候也比不上她自己的『性』命來得重要。
誠然,用毒並非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但她一人孤身在外,武功不佳,唯一算得上是擅長的輕功放在江湖上也只是平平——又是女子,總該有些防身的手段。
這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公孫穠華天生武骨極差,在武功這塊的天賦悟『性』也是差得很,完全和她在醫術一道上成反比,就是把這世上最頂尖的秘籍放在她的手中給她苦練上個幾十年,也只不過是個三流水平罷了。但她總也不能在谷中呆上一輩子,出門在外也總不可能依靠他人,用自己擅長的醫毒來防身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
搶過了馬匹控制權的少女左手一牽韁繩,並未趁著所有人都在圍攻那位突然出現的文弱書生模樣的俠客的時候逃開,而是咬著牙,策馬朝著混『亂』戰局的最外圍衝過去。
哪怕害怕的不行。
這當然是很危險的行為,不管是試圖吸引那些匪徒的注意力好減輕救命恩人的負擔,還是直接就這樣魯莽的策馬衝進混戰之中,都是一個不小心就要送命的做法。
理智上,公孫穠華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