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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瞼……”
他若有所思的喃喃,終於把一切線索都串聯起來。
委託信上含含糊糊的‘怪病’‘失蹤’,結合鄰家老伯的說辭,應該很容易想到這種生物。
但蟲類百態,出沒皆隱,不僅有常人無法看見的「蟲」,連蟲師,也不敢說自己能實地觀測到所有存在異常的蟲類。
書頁紙張,口耳相傳的記載也偶有失真,更何況有的蟲類歷時久遠不曾出現,蟲師的記憶自然也會緩上一緩,沒辦法立刻從繁雜的記錄中找出目標。
而這次的蟲「暗瞼」,距離上一輪出沒事件的記載,也已有百餘年之久了。
銀古暗歎一聲,橫跨過光脈長河抵至對岸,藉著光河餘波窺見身材最為高大的黑影——那是一個面容麻木,目光死寂,看著都覺死氣沉沉的男人。
這應該就是最早發病的木下三郎。
第7章 「蟲」引發的血案
“木下一家啊,真是可惜了。”農忙的老伯在短暫歇息間坐在樹下,和銀古聊天。他枯瘦的手搭在褐色的土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劃拉著。
銀古單膝曲起,坐姿異常放鬆,他沒有急急忙忙的追問,挺耐心的看著老伯,擺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老伯繼續講吓去,說話的語氣既遺憾又恐懼。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這場事件的確離奇而詭譎。
木下三郎從小聽話懂事,長大後討了一門好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每日田耕勞作也是一把好手,日子過得也算行。
雖說清貧了些,但這個時候,除了那些達官貴人,哪個不是這樣過的呢?
古怪的事就在那一天晚上發生,夜晚極黑極黑,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伸出雙手不見五指,讓人打心裡覺得恐懼。
村裡的老人都諱忌莫深,早早的就躲進房中捻開燈火,叮囑村中人不要出門。
一夜靜謐。
然後第二天清晨一早,木下三郎就得了怪病。
所有人都看到他腳步踉蹌,眼睛瞪得老大,一手扶著爛泥牆一手摸索著空氣,步子凌亂跌跌撞撞。
他滿臉空茫,嘴裡喃喃著好黑好黑。
木下三郎失明瞭。
那時候,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老伯嘆了口氣,還沾著溼泥土的鋤頭被漸漸西移的太陽一照,反射出令人目眩的白光。
銀古一瞬間,也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見。
好在這只是一瞬間。
老伯用粗糙的大掌擋在眼睛上,又嘆了口氣。
他繼續講。
木下三郎失明瞭,雖然有些影響,其實也並不大。
村子就這麼小,家家戶戶都認識,互相幫襯些,也不是什麼大事。
何況木下三郎有手有腳,只是生活上不方便些,農作什麼的,還是與往常一樣。
所以沒過幾天,木下三郎就習慣了。
妻子和兒子陪在他身邊,天大的事,也能扛下來。
然而悲劇並沒有這樣終結。
在他失明的第五天,木下三郎又能看清東西了。
他那時正在耕作,鋤頭陷在地裡,眼前濃厚的黑暗就像大霧似的,一點一點淡薄飄散,露出外面金燦燦的光芒來。
他又看見了。
但與此同時,他的妻子卻‘失明’了。
“簡直,就像被什麼詛咒了一樣。”老伯不知是憐憫還是恐懼。
木下三郎害怕極了,他想請醫師,但村落窮鄉僻壤,遠居深山,寄封信出去都要許久許久。
他的妻子便勸他,說沒什麼要緊,身體也好精神也好,除了看不見,其他都很正常。
木下三郎被勸住了,他還是焦躁,但也沒坐立難安到想立刻揹著妻子走出大山。
然後,時間又過了五天。
妻子的眼睛好了。
他們只有三歲的兒子,‘失明’了。
銀古緩緩的皺起眉,綠色的右眼凝住目光,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回憶。
老伯卻已經沉浸在記憶中,露出一絲懊悔與極深極深的疲憊。
木下三郎再也無法忍受了,他與妻子一道,想揹著兒子翻越大山,到外面繁華的鎮上尋找醫生。
那時村中人都見他步履匆匆的奔回家收拾行裝,妻子抱著兒子坐在屋簷下,眉間愁苦,卻還在輕輕哄著哭鬧不休的孩子。
那已經是黃昏臨近夜晚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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