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然笑呵呵的。 “幹嗎不把討厭的紀念章取下來!”
“我不想取下來。”
“可是你兄弟取下了他的——瞧吧!”羅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見那紀念章躺在遠處走道上,是拉爾夫扔的。
羅蘭再次說:“我還是不想取下來。”
“隨你的便。”泰娜輕蔑地說。然後她留下羅蘭獨自一人走了,面對空蕩蕩的床鋪。床鋪在愈來愈濃厚的陰影裡泛著微光。
那天,羅蘭第一次心情十分安詳,便打起盹來。醒來時,天已完全黑了。甲蟲醫生正在歌唱,歌聲尖利刺耳。羅蘭從枕頭下面取出一支蘆葦,開始咬。這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說:“看來——還是師傅說對了。你一直在隱藏秘密。”
羅蘭的心跳似乎突然停止了。他四周張望,只見科瓊娜修女正從地上爬起來。她是趁他打盹的時候偷偷地爬進來的,藏在他的右側床底下。偷窺他。
“從哪裡弄到那東西的?”她問道, “是從——”
“從我這裡弄到的。”
科瓊娜急忙轉身。只見瓊尼沿著走道向他們走過來。她身上的長袍不在了。依然戴著頭巾,額頭上掛著一排風鈴,但頭巾紮在方格子襯衫的肩上。下身穿的是牛仔褲,腳蹬沙漠皮靴。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但由於屋裡太黑,羅蘭看不清楚。不過,他想是……
“是你,”科瓊娜修女咬牙切齒地說, ”如果我告訴師傅的話——”
羅蘭說: ”你沒有機會了。”
科瓊娜向羅蘭轉過身去,發出貓叫般的嘶嘶聲,咧嘴呲牙,牙尖利如針。只見她張開手指衝向他,那長長的指甲又尖又爛。
羅蘭一把抓起紀念章,朝科瓊娜扔去。她急忙退縮,依然嘶嘶地叫,既而張開喇叭形的白色長裙旋風般退向瓊尼修女。“我要好好收拾你這個爛婊子!”她叫道,聲音低沉,粗啞。
羅蘭努力想掙脫吊帶,但卻無可奈何。那該死的吊帶實際上是纏在踝關節上,猶如套索緊緊地套住大腿。
瓊尼抬起手來,他猜對了,手上拿的是他的短槍。
“快開槍,瓊尼!快開槍!”
然而,瓊尼依然高高地舉著帶著皮套的槍,搖搖頭。此時,風鈴響聲尖利,猶如大頭釘刺進羅蘭的頭。
甲蟲醫生的歌聲愈來愈高,成了尖銳刺耳的驚叫,令人毛骨悚然,猶如瓊尼額上風鈴的叮噹聲。科瓊娜修女欲卡住瓊尼的脖子,但她的雙手卻在發抖。瓊尼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不,”利瓊娜低語道, “你不能這樣!”
“我已經做了。”瓊尼說。頓時,羅蘭看見了甲蟲。先前他看見過甲蟲大軍從大鬍子身上爬下來。這次他看見的是更龐大的甲蟲隊伍。如果這些甲蟲是人的話,也許比在中世紀漫長的血腥歷史上全部帶過武器的人加起來還要多。
然而,令羅蘭永遠難忘的,令他長達一兩年做噩夢的並非甲蟲從走道地板上挺進的場面,而是它們鋪滿病床的方式。走道兩側的病床成雙成對地變黑,如同一對對朦朧的長方形燈光熄滅了。
科瓊娜發出慘叫,開始搖頭鳴響自己的風鈴。然而,與“黑暗鈴”尖利的聲音相比,科瓊娜的鈴聲顯得單薄微弱。
甲蟲依然在挺進,令地板暗黑,床鋪漆黑。
只見瓊尼箭一般地衝過慘叫的科瓊娜,將槍扔在羅蘭身邊,猛地一扯,將那纏在一起的吊帶扯斷。羅蘭的大腿自由了。
“快,”她說,“我把它們放出來了,但要阻止它們可不容易。”
此時,科瓊娜的慘叫已由恐怖變成痛苦了。甲蟲發現了她。
“別看。”瓊尼邊扶羅蘭站起來邊說。“快。咱們得趕快——她會驚動其他人的。我已經把你的衣服和靴子放在出去的路上了。你身體怎麼樣?挺得住嗎?
“謝謝。”其實羅蘭並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眼下這個問題倒不重要。只見瓊尼順手抓了兩支蘆葦,然後他們倆就匆匆地離開了甲蟲,離開了叫聲變得有氣無力的科瓊娜修女。
他們才走過走道兩側三張床就來到帳篷的門簾……羅蘭終於看清楚了這裡原來是一座帳篷,不是一座大病房。絲綢牆和天花板原來是磨損的帆布,薄得可以照進月光來。病床哪是什麼床,不過是兩排破爛不堪的帆布吊床而已。
羅蘭回頭一望,看見地板上剛才科瓊娜呆的地方隆起黑糊糊一團,正在蠕動。目睹此狀,羅蘭的腦子裡閃過一個痛苦的念頭。
“我忘記帶走約翰·諾曼的紀念章了!”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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