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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人相對坐在內殿之中,景帝笑著將案上新換的茶拿起,慢慢飲了一口,道:“給你的那所府邸還好?朕曾在此住過七年,府內修建佈置倒也還不錯。”
葉孤城接過一旁服侍的太監奉上的熱茶:“勞煩父親費心。”
景帝目光朝窗外看了一眼,道:“今日天氣寒冷,因此朕就不曾讓你帶了玄兒過來。。。朕自上回見了這孫兒,倒是喜愛非常。”
他伸手在書案上拿起一樣物事,放在一隻小小的金盤內,上面蓋著紫色的絲絹。旁邊的太監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然後轉託在葉孤城面前。景帝笑道:“民間就有這等習俗,說是能保佑孩子平安長大,朕於是命人做了這個,送到弘櫟寺開了光,現下便送與那孩子。”
葉孤城揭開上面蒙著的絲絹,就見金色的托盤內,一隻幼兒拳頭大小,通體由紫金打造而成的長命鎖靜靜臥著,上面雕鑿著極其精美的紋路,刻著松,梅,喜鵲,蝙蝠等吉祥圖案,取其福壽綿延之意。葉孤城將其收入懷內,道:“謝過父親。”
自他歸宗後,便從不稱‘父王’,只叫‘父親’二字,即便是眼下二人已不僅僅是父子,亦為君臣,卻也仍不曾稱‘父皇’。景帝心下微暖,似是想起什麼,卻也不說,只又對他道:“今日陪朕用過晚膳,再回府去罷。”
葉孤城應道:“是。”景帝從案角拿了一樣東西放在面前,既而抬一抬手,道:“昭兒,且來朕身邊。”
葉孤城聞言,起身走至他右側,景帝指著那摺子,道:“你看看。”
葉孤城略略一閱。待到他看畢,景帝方從案上拿起茶飲了一口,一面道:“你與勖兒如今既已受封為王,乃朕親子,自然也須開始助朕協理政務。勖兒尚且年輕,你卻早已身為一島之主多年,論起統籌處理各項事務,一國也不過是比你那海島大些罷了,說不得便要你多擔著些,替朕分憂。”
葉孤城斂目靜立,只簡單應道:“是。”
景帝抬首看他,見他神情平和,並無絲毫波動,不由得開口道:“你向來性喜簡靜,朕眼下如此,原以為你總要有一番推辭。”
葉孤城淡淡道:“在其位,則謀其政。”
景帝似是微怔了一瞬,然後忽然就笑了一笑,道:“朕知道你心中並不喜這些,但畢竟……”
葉孤城只緩緩道:“我自少年時起接管南海至今,到今日受封肅王,江湖亦或朝堂,皆非自身本心所向,然而人既生於世間,如何會不有所承擔,又何需推委。”
景帝聽了,靜默片刻,忽微微笑道:“我兒所言的確,也不過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句罷。勢向所趨,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在其位,謀其政’,皆不外如是。”
大雪紛紛而落,街面尤現冷清寂寥,只零星有幾名行人踴踴而過。
“眼下玄兒可好些了。”葉孤城一邊踩過腳下的積雪向前行去,一邊問道。
“回王爺,小世子服了藥,又睡過一下午,如今已經大好了。”身旁跟著的管家忙應道。
葉孤城點一點頭,進了暖閣,剛一入門內,就見葉玄正坐在炕上,旁邊花玉辰拿著幾件小玩意兒哄著他玩,忽看見男人進屋,便從炕上起來,只道:“師父回來了。”
原本正兀自玩耍的葉玄一見他,就略顯笨拙地爬起身,張著小手便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來,一面喚道:“爹爹抱……”
他剛學會走路不久,剛在暖炕上走了幾步,就忽然一個趔趄,眼看著便要被腳下不慎踩到的一件小玩物絆倒。
一隻手將那小小的身子扶住。男人抱了葉玄坐下,對旁邊少年道:“下午可曾練過剛教你的那套劍法。”
花玉辰吐一吐舌頭,道:“有師父的吩咐,我哪敢偷懶。”
葉孤城看他一眼,忽然問道:“年關將至,可要回江南家裡看看。”
花玉辰驚喜地一抬頭,但隨即又垂下眼,嘟囔著道:“當初拜師時,父親便命我要跟著師父好好學藝,不準隨意回去。。。”
葉孤城淡淡道:“你已許久不曾回過花家,如今年關將近,回江南與家人一同過年去罷。你父親若是問起,只說是本王準了的。”
花玉辰欣喜道:“多謝師父!”他畢竟年紀尚小,初次離家,且大半年不曾回去過,心底如何能不想念,如今見師父讓自己回家過年,不由得十分歡喜。葉孤城見他滿面盡是笑意,不禁唇角亦且微微上揚了些許,道:“回房收拾一下行李,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少年歡歡喜喜地朝自己的居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