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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男人的手,葉孤城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對方指根和掌心間的劍繭。“葉,回房罷。”
殿中燃著靜心怡神的檀香,方才天上剛下起了雪,就有侍人手腳麻利地在壁面上掛起錦繡香桂鴻羽帳,將地上鋪設了西域進貢的厚厚毛毯。等到兩人進到殿中時,殿內地面下的火道地龍內已被銀炭燒出的熱氣充滿,不多時,整個內殿裡就已溫暖如春。
葉孤城負手立在窗畔,看著窗外飄飛的初雪,片刻之後,忽開口道:“近來南方水運的生意,羅剎教似是亦有分薄之意,原本近幾年天一堂已在此逐漸有盡佔六分之勢,如此,可是也要插手其中?”
一雙有力的手臂自身後圈在葉孤城腰間,西門吹雪淡淡道:“你意下如何。”
葉孤城低首看了一眼蹲在窗臺上的白貂,“近年來天一堂發展極快,羅剎教亦逐漸擴張,已隱隱有兩方分踞江湖之勢。。。長此以往,只怕不免有利益相觸之日。”
西門吹雪環住葉孤城勁瘦的腰:“南方之事,並非我親自掌令。”
微涼的掌心透過並不厚暖的衣料,似乎能將溫度若有若無地傳遞到腰間的肌膚上,葉孤城抬一抬眼,道:“原來是玉教主。”略微思索片刻,又繼續說道:“南方水運的生意,天一堂已得六分,既如此,也不必再過多接佔。。。其餘四成,如今由三家共踞,原本天一堂有索獲之意,眼下,就由玉教主自取罷。”
西門吹雪聽了,知他不願讓自己為難,因此便放棄了原有的規劃,並不與玉羅剎相爭。。。思及至此,便將下頜壓在葉孤城的右邊肩頭,也不說話,只靜靜擁著男子頎拔的身軀。葉孤城微微回過頭,眼角略向上揚起的狹長鳳目中,雖是依然沒有什麼情緒的變化,靜止得如同一潭深水,但在那輕抬的唇角邊,卻已明顯噙上了一抹淡淡的溫和,既而重新回過了頭,道:“那劍穗已用得極舊,何不換了。”
西門吹雪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便將視線落在了旁邊案几上架設的劍託間,上面兩柄二人隨身的長劍並排放著,自己佩劍上的劍穗已然舊得微微發白,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銀灰和鴉青色,唯有其中綴著的一顆黑色曜珠,還仍舊不時泛出一抹熠熠的幽光。
這條劍穗乃當年二人定情後葉孤城親手所制,至今已有四年,雖是早已極舊,但西門吹雪卻捨不得摘去,從未將其換下,此時聽了葉孤城所言,不禁雙臂稍稍略收,擁緊了男人的腰身,在對方耳畔低低道:“。。。你也並未換去。”
玉白的劍柄上,石青駁銀雙色結成的劍穗式樣十分簡單,沒有任何繁麗的圖紋,做工也並不算是很精巧,絛穗上穿著一枚不大的扁圓狀羊脂玉,正反面皆刻著一枝梅花,紋路虯利。與旁邊的烏鞘長劍一樣,劍穗上的顏色亦是褪去了許多,顯然也是有了年頭。
此物亦是當年西門吹雪親手編制,上面的玉佩也自是由其細心鑿刻,葉孤城看了一眼,彷彿低嘆一般,緩緩開口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自是不捨罷了。”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幸耳,你我之間,仍有再聚之時。。。
西門吹雪松開了箍在葉孤城腰間的雙臂,改為扳著對方的肩膀,將男人轉過身來,然後緩緩抬起手,指尖慢慢觸到了對方光潔的額上,既而向下移動,去撫那眉心間淺淡如煙的回憶痕跡。葉孤城微微合上雙目,任由那清冷的溫度貼住肌膚,從額頭到鼻尖,細細地勾畫描勒,彷彿是要把他的輪廓透過真實的觸控,來深深記住。
葉孤城微微闔著眼,只感覺到西門吹雪的手指在自己的面龐上緩緩遊移,聽見如同在冰水中淬過一般的低沉清冷聲音在耳邊響起:“自此,你再不會有任何機會,從我身邊離開。。。”
……憂來思君不敢忘。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最摧心銷魄的事情,就是無窮無盡的回憶和思念?那樣漫長而無望的等待,我不願也不允許,讓你我再經歷一次。。。
有溫涼的氣息以一種極緩的速度,隱隱約約地靠近,因此葉孤城正欲睜開的雙眼,便不再動作,只靜立在原地,接受了對方在下一刻便印在肌膚間的親吻。
西門吹雪彷彿帶有試探意味地在男人的額頭和眉心上親了親,然後就鼻尖觸著鼻尖,讓彼此雙唇相觸,逐漸輾轉著輕咬那飽滿的唇瓣。
……此刻斯人在懷,溫柔繾綣的場景,三年來,他曾經想象過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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