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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斜倚在床頭,淡淡道:“何事。”
葉玄從前對他父親於慕孺思戴之餘,亦是極為敬畏,不敢稍有肆意,但眼下自上回御園一事之後,直至西門吹雪歸府到如今,已與男人親近許多,再不似從前一般拘謹,因此便在他父親身邊的床沿處坐下,抬起右手摸了摸肩頭的白貂皮毛,歪頭脆聲道:“父親忘了嗎?皇叔家的鄞羲弟弟今天週歲了,擺了酒宴,還要抓周呢,父親上回已經說過會去的,方才皇叔派人還送了帖子過來。”
葉孤城經他一提,便也記起此事,於是道:“孤自會前去。”
父子兩人此時離得很近,葉玄不經意間,忽然看見男人的頸間似是有什麼東西,彷彿是一塊塊紅斑,便不禁覺得十分奇怪。不必說父親的寢居處,即便是他自己的流觴苑中,在夏季也是天天在焚的香料裡添上些驅蟻滅蟲用的藥物,以保證居處無蟲子等物出沒,可眼下,父親卻又怎麼會被蚊子咬到了呢。。。
葉玄想了想,忽然問道:“父親,我小時候也抓了周嗎?都抓到了什麼?”
他這樣問起,葉孤城於是就想到多年前那只有一丁點大的孩子,從他懷裡被放到桌案上時,面對著前方一片的琳琅滿目,卻只爬到一柄玉雕的小劍旁,一把攥住後咯咯直笑的模樣,不由得心下微微溫緩,道:“你當時,自取一劍。”
葉玄聽了,不禁睜大了眼,隨即就高興地笑起來,用手摸了一下白貂蓬鬆的尾巴,然後就問道:“晚上的時候,父親也能帶我一起去嗎?”
葉孤城微一點頭,既而起身穿衣,葉玄則乖巧地在一旁遞著腰帶和掛佩。葉孤城穿戴妥當後,忽想起一事,便道:“寧翁主送與你些許梅茶,你可讓身邊服侍之人,帶回流觴苑。”
葉玄乍一聽了,小臉便忽然繃緊,嘟著嘴道:“我不要。”
葉孤城只當他孩子心性,也不在意,只用手將披垂在身後的長髮束起:“既是長輩所贈,你如此,實是無禮。”
葉玄扁了扁嘴,委屈道:“我不要她的東西!她想做我新媽媽。。。我才不要!”
葉孤城沉下目光:“你雖年幼,卻亦不得肆意妄言。”
“我不是。。。”葉玄委屈地辯解道:“她就是想做父親的妻子,做我母親。。。”琥珀一般的眼睛裡慢慢泛起水氣,小手緊緊牽住了男人的衣角:“父親答應過玄兒不會娶親的,也不會再生弟弟妹妹。。。”仰起頭,看著面前高大的男子:“爹爹和我們住在一起,玄兒也很喜歡很喜歡爹爹。。。父親要是想娶妻子,難道是不要爹爹了嗎。。。”
男孩牽著他的衣襬,哀哀求告著,葉孤城低首看他,沉聲道:“你爹爹雖為男子,亦與孤份屬夫妻。孤此生,再不會娶旁人。”
葉玄聽了,這才破涕為笑,用衣袖細細抹淨了臉,待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見西門吹雪已沐浴更衣完畢,從外面回到寢殿當中,見葉孤城已經起身,便道:“怎不多睡一時。”
葉孤城道:“閒來無事,不如同去練功,可好。”
西門吹雪眼底閃過一點笑意:“自然。”看一眼男人身旁的葉玄,道:“可是擾醒了你父親。”
葉玄摸了一下肩上白貂的腦袋,吐一吐舌道:“才不是呢,玄兒來時,父親就已經醒了。。。我也去找師兄練劍去。”說著,已跑出了寢殿。
葉孤城見他小小的身影很快便隱去在重重的紗幕間,不禁略扯了一下唇角,西門吹雪卻已走近身來,右手手指輕輕撫摩著他的頸間。葉孤城微頓了一瞬,這才想起頸上怕是已被對方印滿了吮痕,不由得握住男人在上面摩挲的手,道:“今夜尚要去勖膺府中,你這般,實是孟浪。”
西門吹雪聽了,又見他頸間紅痕道道,雖有髮絲掩映,卻也稍稍仔細,亦可看出,便不由得就有幾分歉意,在男人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葉孤城咬一咬對方的薄唇,不再說什麼,從劍託上取了佩劍,便與西門吹雪一同出了寢殿,往平日裡經常練功用的場地方向去了。
七十二。 慶周 。。。
晚間。
此時正是燈火初上的辰光,葉孤城也不用旁人伺候,沐浴過後,只自己換上出府的衣裳。由於並非十分正式的場合,出席的大多是自家人,有幾分家宴的意思,因此也就不曾作繁複穿戴,不過一刻鐘左右,便大致妥當了。
珍珠貝鑲玳瑁的落地大穿衣鏡前,葉孤城看了一眼鏡中自身的模樣,然後便對身後西門吹雪道:“你也是當爹的人,卻還這般輕狂。。。”
西門吹雪在身後替他披好一襲捻絲鮫紗薄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