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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來,葉孤城沒有防備之下,未及反應,唇上已被印上了一個清涼的吻。雙唇相觸不過一瞬,待葉孤城再抬眼看去時,那人已經反手握住了他的右掌,一向冷峻的面容上,有著淺淡的愉快笑意。
葉孤城不由得也微笑一下,隨著他一同朝前走去。
臨水而望,湖面平靜,清風徐來,帶起道道波紋。
對岸垂首恭謹立著數十名宮女內監,侍衛則在遠處警戒看護,十二幅紅羅銷金掌扇半圍成一圈,四名少女穿著各色不一的春分時節宮裝,在湖邊嬉戲。
幾株生在亭外邊地的山茶遮住了對岸的視線,葉孤城斜坐在欄杆上,後背微微倚靠著漆柱。一朵碗大的玉白色山茶恰好橫在身側,葉孤城略一抬手,拇指撫過柔滑的花瓣,就聽身旁有人淡淡道:“顏色很好。”
葉孤城收回手,指間便殘留下一縷極淡的清香,還有花瓣上細膩潤澤的觸感。“唯有山茶殊耐久,獨能深月佔春風……”抬首看向男人墨潭般的眼眸,“確是極好的顏色。”
西門吹雪也坐在了闌干上,與葉孤城面對著面,此刻四下日光明媚如水,坐於亭中,遠遠朝外望去,各色繁花初開,鶯飛燕繞,美不勝收。
目光掠過對岸,葉孤城看著湖畔嬉戲玩耍的幾名少女,面上露出淡淡松融,道:“宮中沉悶,她們正值年少,久居其間,確是拘束。”
西門吹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四名少女中的三個正聚在一處玩鬧,另一個身著盈粉的女子則背對著這邊,似是在對其他三人說些什麼。葉孤城微微一笑,道:“紫衣的是酆熙,碧青的是仙儀,月白的則是苓福……她年紀最小,眾人便也未免多縱寵些,我也不曾例外。”
他眉目間神色溫緩,西門吹雪只在他面對葉玄與花玉辰時,才見過與此刻相似的神情。縱使自己心底並不喜旁人與他親近,但她們是他的家人,是令他能夠體會到親情的所在,而沒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面前的男子是怎樣珍惜和渴望這樣的情感……因此西門吹雪只是握一握男人的手,面上神情雖是淡淡,眼底卻蘊著一絲柔和。葉孤城笑一笑,道:“我自記事起,除母親外便不曾見過其他直系親眷,前時卻忽於一夕之間,有了五個血脈至親……起初雖覺異樣,然而眼下,卻已逐漸習慣……”
西門吹雪雖不曾有過相似的體會,但卻仍能夠與對方一同分享這樣的心情,感受到他眼底淡淡的欣悅……
面前這個人曾經已失去過太多,而如今這樣遲來的一點彌補,卻都可以令他,如此滿足……
對面的幾名少女仍在嬉戲,隔著幾株山茶樹和並不臨近的距離,對岸的人沒能看到這裡的情境,而以兩人的目力,卻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邊的景緻。葉孤城看一眼天色,起身道:“在此休息一時,便已到了午間……去用飯罷。”
西門吹雪微一點頭,正要起身,目光不經意掠過對岸,卻忽頓住了。
隔水一眾的花團錦簇間,方才背對著兩人的一抹淡粉色身影,卻不知何時,已轉過身來。
眉眼毓秀,形容清雅……
那是……
察覺到男人的異樣,葉孤城微抬了眉,便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待看清到西門吹雪眼光所及處,不禁亦是微微一頓,既而就彷彿明白了什麼,收回目光,開口道:“西門?”
西門吹雪回過頭,面上神情仍如往常,可卻好似有什麼情緒閃過心頭,讓玄色的眉峰略疊了疊,只一下,又重新恢復如常。
“昌懿長公主獨女,算起來,便是中表之親。”葉孤城低首看向還坐在闌干上的男人,伸出手,將拇指略略劃過對方的眉心,道:“雖是相象,但你自是知道,那,不是她。”
抬手握住身前男子撫在自己眉上的手,遞至唇邊。
不可否認,在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間,向來堅穩無波的心,出現了片刻的怔忪。
曾經的事情不可能完全不介懷,但短暫的停頓過後,便也恢復如常。
他是西門吹雪,而並非生性小意自困的女子,決不會因為一些早已消散的舊事而耿耿於懷,兀自煩擾。
因此他只是握著男人微涼的指尖,在上面輕吻了一下,語調緩慢而清晰地道:“我知道。”
指上所及,是熟悉的溫度,葉孤城聽了,微微淡笑,然後一字一句地,慢慢道:“以往種種,都已經,過去……”
西門吹雪抬眼看他,仍是黑如墨淵的眸,並不像葉孤城寒星似的眼睛一般明亮,但卻是幽深而不可見底的,表情裡,眼神中,有淡淡火焰一樣的熱度浮現,但他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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