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第3/4 頁)
冒赤突瞧著那屏風上的清雅側影,口氣也不禁更溫厚了些,“元蒙風光不同於中原,你日後定然是會喜歡的。”
寧櫟黎只覺嘴裡發苦,良久,才攥起了袖中的雙手,一字一字地問道:“。。。為什麼,是我?”
冒赤突扯開唇角,臉上的笑意就像是草原上金黃的陽光,“為什麼是你?因為我看上了你,喜歡你,所以就要跟皇帝討了你來,娶你做我的可敦,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屏風上的人影似是顫了一顫,冒赤突不覺微笑,朗聲繼續道:“我們草原兒女和你們漢人不一樣,沒有你們那些規矩,我既然心裡歡喜你,自然就要說出來,向皇帝把你要到手。”
他臉上的神色微微柔和起來:“那天晚上我瞧見你,就知道一定是長生天把你送到我面前,你以後會是我的妻子,會給我生兒育女。。。草原上的雄鷹身旁也需要鳥兒的陪伴,你就是長生天賜給我的美麗雲雀!”
這樣毫無遮攔的言語讓寧櫟黎的手絞緊了絹子,她是聰慧的,不是聽不出這個豪獷男子話中的情意,心中一沉,卻也只當作不解,慢慢鬆了手裡的絹帕,長睫微垂。“。。。本宮有些累了,可汗請回罷。”
冒赤突知道她一個嬌弱女子不得已遠離故土,嫁與自己這樣一個只見過一回的陌生男人,心中定然是悲切哀痛得很,因此也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只溫和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離了中原,心裡自然難受得緊。。。不如去請你大哥過來,你們兄妹兩個說說話,也好排遣些煩悶。”
寧櫟黎手上一顫,不由得握緊了絹帕,片刻之後,才道:“。。。本宮自有主張。。。請可汗回去罷。”
冒赤突聽著她清凌凌的聲音,不禁揚一揚濃眉,面上帶笑,出了大帳。
寧櫟黎又枯坐了一時,半晌,才叫人進到帳中,將屏風收起,又吩咐道:“。。。去請太子爺過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向晚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寧櫟黎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惴惴,袖中雙手緊攥,極力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施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帳中其他人已經退下,唯聞一卷珠簾悠悠盪盪,互相撞出幾絲輕響。,葉孤城正過身來,道:“。。。不必多禮。”
帳外是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鵝毛一樣的雪片飛舞著呼嘯,尤襯得大帳內的燭光溫暖而柔和,燈光中的人,也朦朧輕綣得就彷彿像是身處在夢境當中一般。
寧櫟黎心下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是那年冬天,她第一次跟著母親入宮,那時她才及笈後不久,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手裡拿著一卷書,正斜倚著漆柱,坐在環廊中的玉欄之上,身邊,開著一叢紅梅。
然後,她就看見了他。
而如今,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一縷情絲牽在這個人身上的,明明是心中時時刻刻地想要見到他,而一旦見了,卻又將滿腔的話說不出口了。。。她宮裡總備著他喜歡喝的茶,喜歡吃的糕點果品,他的口味愛好她都漸漸摸得一清二楚,以便每一次見到他時,都能夠準備得讓他覺得舒適與合意。。。在以往的每一天,她都會在心裡暗暗祈望著可以常常看見他的身影,但如今,她卻很快就要,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寧櫟黎神色間還可以勉強維持著平日裡的模樣,很安靜,也很溫雅,可心頭卻只覺得彷彿就像是被什麼人正用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刺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卻還甚至不能夠用手去捂一下,只能眼睜睜地瞧著,疼著,任憑它痛到麻木,漸漸冰冷下去。。。
嘴裡發苦,如同嚼下了大片的黃連,寧櫟黎用力抿著唇,抿得連淡施了胭脂蜜的唇瓣都微微有些發白了,卻還只是用了最鎮靜的語氣,請了男人坐下,為對方斟上一杯香茶。
杯內的汁液微微顫晃,漾出一絲馥郁的苦澀馨香,面前是一把溫玉做成的碧青茶壺,被精心打磨成蓮苞的模樣,可以隱隱瞧見裡面盛著的淺褐色茶水,這一朵溫玉製成的玉蓮還沒有開放,就已永遠地被定格成了苞蕾的形狀,再不會有綻開的時候,就連等待下一個花期的機會,也不會再有。。。
葉孤城以手握起茶杯,燈光下,無名指上的玉戒淡盈暈輝,如同一抹淺淺的溫柔。“。。。這幾日連番趕路,辛苦你。”
寧櫟黎垂下密密的睫毛,“。。。櫟黎一直待在車上,又怎麼會辛苦。。。倒是太子表哥身份尊貴,卻要一連多日率隊騎馬,風吹雪侵,才真正是辛苦的。。。”
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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