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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眼見著一隻才長成的鶴從身前不遠處半飛半奔著掠過,驚起幾隻在地上四處蹦跳著覓食的麻雀。又走了一陣,才總算是快到了寢殿,葉孤城腰間掛著隨身的佩劍,遙遙地,忽然就聽見有低迴的簫聲悠悠傳來,葉孤城聽見這熟悉的音色,不覺就在眉宇間有微微舒融的跡象,彷彿就像是一掊乍暖的風煙。一時間很快便走得近了,等到就要經過窗下之時,簫聲忽然停了,隨即裡面隱約就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爹爹歇一會兒,喝些水。”
依稀是孩童甜潤的嗓音,從深闊的內殿裡傳來:“梨子是潤喉的,用冰糖煮了以後很好喝。。。爹爹還要一碗嗎?”他話剛說完,就有一道低冽的聲音響起:“。。。不必。”兩人似是又說了幾句話,然後那簫音就重新響了起來。葉孤城見他父子兩人正在認真教習,因此也就不急著進去打擾,只靜靜站在外面。今日是入冬之後難得的晴朗一天,甚至還有幾片雲朵在天際漂浮優遊,微風寂靜,連衣袖也似乎吹不起,葉孤城站在一株枝幹虯美的樹旁,鼻端能夠嗅到一股陽光和梅花混合在一起的乾燥芳香,午後淡薄的日光中不知道在何時混進來一道風,吹過了樹梢,把幾朵花吹落於地,以葉孤城的耳力,甚至能夠聽見落花墜地時發出的極微小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葉孤城微微眯著眼眸忽然抬了抬,就見遠處從泊泱殿走出來一個蓼藍色的的小小身影,手裡拿著一管碧綠的玉簫,順著石階走了下來,一直朝著西面方向去了。
葉孤城這才腳下舉步,走進到裡面。想來是方才葉玄來的時間有些不好,西門吹雪似乎是午間剛剛沐浴過,只穿了一件白色長衫,黑髮披散在身後,直至此時葉玄已經離開,這才開始動手整發束冠。葉孤城站在他身後,唇角微翹,淡淡說道:“。。。西門,可要我幫忙?”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似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便說道:“。。。方才,為何不進來。”葉孤城走上前去,從他手裡拿過玉梳,聞言,便道:“剛才我見你們父子兩個正忙,又何必進來打擾,因此便只在外面等一等就是了。”說著,用手順了順男人漆黑的髮絲,替他慢慢梳著頭。西門吹雪從鏡中看見身後那人的映影,便道:“。。。你方才練功完畢,眼下可要沐浴。”
葉孤城細細梳理著對方那已經幹得差不多了的長髮,眉尖略彎,道:“。。。不用。午間我自睡上一時,待晚上再說罷。”眼角的餘光掠過腰畔的玉色長劍,忽然就在語氣當中隱約夾雜上了一絲淡笑的意味,道:“莫要忘記,等一下你還要給我將劍擦得淨了。。。總還要擦滿一個月才是。”西門吹雪聞言,形狀冷峭的眉峰便稍稍舒鬆了幾分,沉聲道:“。。。自然。”
男人不比女子,需要精心梳妝打扮,每日裡只在梳妝檯上便要耗費頗多的時間,不過是隻需稍微梳順了髮絲,挽上一個簡單的男子髮髻便也就罷了,因此葉孤城很快就為西門吹雪收拾妥當,只結上了發,揀出一支上好的羊脂白玉簪替他固在上面就是,隨後又為其修了修鬢角。午後日色融融微暖,靜謐而安然,兩人一坐一立,不時喁喁低語幾句,倒也十分平和。
葉孤城從鏡中看見西門吹雪那張一如既往的冷峻中帶著幾分蒼白的容顏,那模樣似乎並沒有因為時光的逐漸推移而有什麼改變,因此目光就在上面停了停,彷彿有一瞬間的出神,隨即便說道:“。。。西門,你的樣子,似乎還是仍與多年前之時一般。”西門吹雪聽聞,也不說話,只認真凝視著鏡中另外一張面容,然後就簡潔地說了一句道:“。。。你,也沒有變。”
葉孤城心下微笑,眼底卻是依然沒有辦法顯露出來,只用了浸過水的一幅白綢,給西門吹雪擦了擦剛剛修好的鬢角。平生不是沒有見過各式各樣千嬌百媚,奼紫嫣紅的豔色,只是,到底心裡真正在意的,終究只有眼前這一個人罷了。。。
菩提眾生百萬,大千世界三千,平生卻獨有你我甫遇,一朝相見歡。。。
西門吹雪從葉孤城腰間解下佩劍,道:“。。。你且休息罷。”一面將劍身從鞘中緩緩抽出,取了乾淨的布巾,開始仔細擦拭起來。
葉孤城聞言,便自己走去床榻前,脫了靴子,解去外衣,然後又放下最裡面的一層湖水色帳子,這才舒身躺了。
眼下雖然是冬季,然而這一天的晌午日頭卻是有些暖的,葉孤城一開始時還並沒有立即入睡,而是側身躺著,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一本已經看了大半的書卷,慢慢地一頁頁翻著,腰下則扯過一條薄被蓋著,看了一陣之後,手上執書的力道越發變輕,也就漸漸地在床上睡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久,也不沉,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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