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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下便微微一動,這一句‘王爺’而不是‘皇叔’,不露聲色地點明瞭兩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是提醒他不要忘了君臣之別,隨意逾越。。。太平王面上笑容不變,眼中的神色卻已經無聲無息地閃了一瞬,口中笑道:“本王已於今晚設宴,太子且隨本王進營,先梳洗一番罷。”
葉孤城不置可否,隨太平王徐徐前行了一段路,然後就登上了輕便的車馬,身後自有眾人將他隨行所帶來的糧草財帛等物收拾妥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不遠處的軍營方向駛去。
過了不到一刻鐘,車駕進到了營中,一路走去,眾兵將並不跪拜,只簡單行了軍中的禮節,車子亦是放緩了速度,徐徐而行。太平王騎在馬背上,手中執轡,微微笑著道:“。。。太子莫要惱這些軍中粗人不知禮節,只不過是本王所轄的軍隊當中,向來有這樣的規矩罷了。”葉孤城神色不變,坐在敞頂的車上,聲音平淡:“。。。九皇叔此舉,莫非是效法大漢時,周亞夫所轄的細柳營一事。”太平王撫須而笑,道:“不錯。當初漢文帝繼位之後第六年,匈奴大舉侵入邊境,朝廷令宗正劉禮做將軍,駐軍霸上;祝茲侯徐厲做將軍,駐軍棘門;河內太守周亞夫做將軍,駐軍細柳,如此,來防備匈奴。那日皇帝親自 慰勞軍隊,至霸上與棘門軍營,車馬徑直馳進,軍官騎馬送迎,後來到了細柳軍營,軍士官吏身盡皆身披鎧甲,手持刀槍,拉開弓弩,不聽天子詔令,只有周亞夫後來傳話,才開啟營門。。。”
葉孤城微微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扳指,接道:“。。。進到營中,天子依言控馬韁慢行,其後周亞夫手執兵器行禮,言‘介冑之士不拜,請以軍禮見’。”太平王笑著繼續介面道:“。。。天子為之動,改容式車,使人稱謝:“皇帝敬勞將軍。”成禮而去。既出軍門,群臣皆驚。文帝曰:“嗟乎,此真將軍矣!曩者霸上、棘門軍,若兒戲耳,其將固可襲而虜也。至於亞夫,可得而犯邪?”。。。本王雖是不才,倒也願效大漢時周亞夫之行,用以治轄三軍。”
葉孤城以手撫摩了一□旁的鏤金垂雲圍椽,道:“。。。皇叔有此景願,自是朝廷之福。”兩人自方才見面至今,所言所行,皆是暗中隱有深意,雙方心下,也有了對彼此的初步評估。
晚間的酒宴之上,燈火通明,地上鋪著腥紅色的胡人毛毯,如同一灘血漬。正面首位位置,各自擺上了兩張大案,左手尊位處自然是由太子坐在上首。雖是臨近三月,但畢竟還是沁寒料峭,因此周圍仍然燒著熱熱的火盆,掛著懸絨簾。由於位處邊關,且軍營之中也沒有太多講究,因此在座諸人並不太過拘禮,都脫了身上的大衣裳,只穿著內裡的單袍,各式酒水菜餚擱在桌上,瀰漫著滿滿的酒肉味道。太平王也不多言,簡單地說了幾句之後,酒宴便正式開始。
太平王自然坐在右手處的主位上,一手端著酒杯,看向葉孤城,笑道:“邊關艱難,況且眾人一向連吃飯的銀子都緊巴巴的,這種地方自然比不得京中,太子就暫且將就一下罷。”
葉孤城冰雕一般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只單手執了酒杯,修長的手指穩穩扣著杯壁間雕刻著的花紋,狹長的雙目中映有燈火輝煌的流光,道:“。。。邊關苦寒,孤自然明白。”
座上的陪客並不多,不過是十餘名軍中最高等的將領罷了,但一應的親隨侍從等人,加起來卻足有六七十之眾。軍中沒有什麼講究,每個人的身旁都有一名美貌女子伺候,只太平王身邊不要這些女子服侍,至於葉孤城,更是不曾讓那名特意為他準備的,姿容最盛的一名女子近身,眾女安靜無聲,只殷勤為人佈菜斟酒,一時間,倒也並不曾有什麼浪言猥行發生。
酒過三巡,場間的氣氛也漸漸鬆放了起來,在座的一應眾人畢竟是帶兵的武將,性情豪悍,加之太平王也並不刻意加以約束,因此也就慢慢地懈緩下來,開始暗中與身旁的女子偶爾調笑幾句。太平王微笑著看了一眼席間的眾人,然後便轉頭朝著端坐的葉孤城道:“本王手下,都是這麼一群粗豪之人。。。其實向來帶兵的將領,大多都有幾分不拘小節,太子不要見怪。。。殿下如今遠道而來,本王敬太子一杯。”說罷,微微舉起手中的酒樽示意,隨即便一飲而盡。
葉孤城在方才已經沐浴更衣完畢,此時換了一身素白的長袍,只在肩頭和袖口衣襬處繡著團龍,聞言,便亦舉杯,將樽中的酒飲得盡了。太平王見狀,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席間的十餘名美貌女子,道:“太子久居京中,自然是見慣了各色美人,難怪看不上這些粗陋脂粉。”
葉孤城面色淡漠,道:“。。。孤向來於此道間,並不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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