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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在雨中說‘願與君,雙劍不相離’的西門吹雪,那樣一往無前的堅持,不管不顧的頑傲,何其相似。。。葉孤城伸手扶住女兒:“。。。起來。”西門憬元仍舊堅持跪著,道:“女兒已想過了,求父親和爹爹成全。”葉孤城道:“你說。”西門憬元咬一咬牙,慘然道:“女兒如今不敢以一己之私,再行錯事,自此只遊歷天下,再不去見寧寧就是。。。若是,若是。。。即便我私下瞧她一面,也不會讓她知道,只盼她從此一生安泰喜樂,女兒就已滿心足夠。。。”葉孤城靜然看了她一陣,半晌,才道:“。。。你又何必。”西門憬元也不回答,只重重將頭叩在地面上,力道之大,直磕得砰然作響:“。。。女兒只求父親一事。寧寧是大姑母之女,身為翁主,婚姻不可自專,自有皇家為其做主,那日父親說要令皇兄廣擇青年俊傑,為寧兒選一名出眾夫婿,女兒但求父親收回成命,寧寧她。。。寧寧她若不願,哪怕是天下間最好的男子,也不要配與她,而若是她。。。若是她真心喜愛,就聽憑她自己做主,女兒不敢再想其他,只求寧寧她能夠,一生快活無憂。。。求父親成全!”
葉孤城沉默片刻,既而微微開口道:“。。。罷了。元兒,你起來。”西門憬元聽他這樣說,就知道父親是答應了,直至此時,這才覺得背上疼痛難當,既而慢慢站起身來。葉孤城把她抱回床上,看著女兒淚痕斑駁的蒼白麵容,微微喟嘆道:“。。。傻孩子。”西門憬元陡然心頭大痛,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隨即緊緊抱住葉孤城,嘶聲道:“父親,我難受!女兒心裡。。。好難受!”葉孤城見狀,也知此刻沒有什麼言語可以安慰女兒,因此只輕輕撫摩著西門憬元的頭髮,任憑她像小時候還不懂事時那般,在自己懷中,痛痛快快地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夜涼如水,燈火悽悽。
楚伊寧靜坐在梳妝檯前,神情怔怔地梳理著長髮,象牙的梳子滑過漆亮的髮絲,黑白分明。
她還記得那一日在園子裡面,那個人曾對她說過些什麼,當時她失手打碎了手裡的水晶魚缸,兩尾金魚掉在地上撲騰著掙扎,一如她震驚無已,彷彿被一雙大手緊緊絞勒住的的心臟。
後來她閉門不出,再不肯見她,再後來,就有那人在一個夜晚潛進她的房中,留下一封書信之後,將她悄悄擄走。。。
楚伊寧手間不由得一顫,掌中的象牙梳子便掉在了妝臺上。她和她,畢竟都是女子啊。。。
妝臺上放著一塊絲帕,裡面裹著一樣東西,楚伊寧有些恍惚地把它開啟來,就露出了一枝桃花。那年的花開得極好,那人便在園子裡折了一枝給她,當時她笑著說,可惜這花過幾天就會謝了,於是那人就笑了笑,道,不會,我自然有辦法。因此第二天,她就接到了這枝確實永遠也不會再凋謝的桃花。
杏色的絲帕上靜靜躺著一枝桃花,極薄的銀箔小心地縫在每一朵桃花上面,然後又細細塗遍了清膠晾乾……如此,即使時隔許久,這一枝桃花仍然在盛放,永遠也不會凋謝下去。。。
天上有雪花飄下來,冷得入骨。
破廟裡,西門憬元脫下狐裘,將已經穿得很厚的楚伊寧裹起來,抱到燒得旺旺的火堆前,自己則坐在一旁,將打到的獵物簡單處理一下,然後架到火上,滋滋地烤著。
等到食物的香氣開始濃濃地瀰漫開來時,一直低頭沉默著的楚伊寧便微微動了動,想要去拿旁邊放著的水囊,喝一點水,但只一抬頭,卻看見西門憬元正坐在地上,一雙鳳目閉合著,濃密的長睫在眼下被火光投出一片陰影,頭髮披在背後,髮梢軟軟地垂在地面上,猶如蔓生的水草,旁邊的劍身上還殘餘著方才捕獲割剝獵物時所留下的血,早已經凝固成暗紅色,劍刃森寒,如同一線懸峰。。。
西門憬元已經睡著了。
阿元她確實是太累了罷,即便是這樣驚才絕豔的女子,即便天下之大,可在江湖兩大勢力暗中的追捕下,在幾個月連續的逃亡中,也依然累了,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個疲憊的孩子那樣,睡得正香。。。楚伊寧靠過去,把身上的狐裘輕輕給她披上,但只這樣稍動,西門憬元就立即睫毛微微一顫,醒了過來。
“寧寧。。。”西門憬元低低道,然後將溫暖的狐裘又重新給楚伊寧裹上:“你身子嬌弱,受不得風寒。。。我有武功在身,不打緊的,明日天亮以後,我們就可以到前面的小鎮了。”楚伊寧慢慢地垂下眼去,過了片刻,才微微地道:“阿元。。。你何必呢,我們像從前一樣,不好麼。。。”西門憬元小心的抱住她,然後用裘衣細心地將她頸部以下的部位全都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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