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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濃於水,但自古以來,這種關係,在深深的宮牆當中,卻未必是存在著的。。。天家無父子,何況兄弟手足?在政/治的權力角逐之中,沒有高風亮節,沒有親緣情感,都不過是手段而已,在帝王眼裡,一切對自身的統治造成不利的因素,無論是人,還是事,都可以統統捨棄。。。畢竟是已經年近花甲,不比年輕人,也許是盤膝坐得久了,腿就有些麻,景帝喚人進來,將面前的桌子撤了下去,然後便將雙腿慢慢伸展開來。葉孤城見狀,便動手替已經有了年紀的父親緩緩按摩著腿部,他不比旁人,手法自然不是那些不通武藝的人能夠與之相比的,修長的手指在各個穴位上揉壓擠按,指尖上加了恰倒好處的勁力,很快就解除了景帝雙腿上的痠麻之感。。。長子容顏清峻,面上沉靜如水,景帝只覺腿上頗為舒適,微微眯起了一雙父子兩人形狀十分相似的狹長鳳目,唇邊含著一縷真實的溫然笑意,深深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我兒心中明明還有事未對朕說,何不講出來。”葉孤城的指尖緩緩地有序落在景帝的腿上,聞言,只淡然道:“。。。已是過去之事,父親又何必再提。”景帝彷彿是有些沉默,然後面上就浮現出了一絲笑意,道:“。。。嗯,你知道了?也是,朕從來就沒想過能夠瞞得了你。”
'昭兒,你可知當今天子十六歲大婚,至今已有五年,後宮三千,卻未有子息……不錯,只因為本王暗中手段!'
'天子無嗣。。。若有朝一日,本王有法,使之龍體偶恙。。。”眼中閃過一道利光:“說不得要於宗室中擇出繼位人選。。。先皇只餘這一子,天子再無兄弟,而當年李重茂禪讓皇位於其叔李旦,拓跋弘欲將皇位禪讓與叔叔,自是有慣例可循。。。'
'眾王爺中,本王勢大。。。昭兒可知父王為何貴為宗室,卻大量斂財,甚至走販私鹽?須知繼承大寶乃何等要事,皇帝必然要聽取朝中大臣意見,父王雖是勢大,卻也要厚金結交重臣,令當朝權貴盡皆倒向本王。。。'
男人靜靜坐著,低首為父親仔細按摩,額角有髮絲微微滑落,景帝伸出手,替兒子將其掖到耳後,淡淡微笑:“。。。是啊,是朕做的,老九說的沒錯,‘謀弒先帝,大逆叛倫,腆竊國策’,上一任天子,你那堂弟之死,確實是朕一手所為。。。朕‘無意間’洩露給老九的這個秘密,其實,還真不是假的。”
景帝看著面前的長子,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緊張,既而微微笑了一下,道:“朕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昭兒可是,看不起朕這個做父親的了嗎。”
葉孤城面上的神情仍然還是一如既往地無波無瀾,片刻之後,才平靜地道:“。。。葉孤城平生,心中只重寥寥幾人,除此之外,其他人、事,都不放在心上。”
景帝垂目而笑,眼角的皺/褶裡,就那麼一點一點地爬滿了溫暖的紋路:“朕就知道。。。”
閣中漸漸安靜了下去,唯有爐中一縷輕煙,繚繚繞繞。
一百三十九。 父子*兄弟 。。。
外面暖陽正好,花豔葉綠,鳥雀啁啾,一派春光明媚的溫柔,無數白濛濛的柔軟柳絮就如同一片霧藹一般,從樹間飄飛出來,紛紛揚揚好似一場飛雪,染得外頭雪白一片。從開啟的窗子裡鑽進來一股輕柔的春風,夾雜著一兩片輕盈的白絮,悠然在空氣裡飄墜,景帝伸手拈住一片雪白的柳絮,微微笑道:“。。。那年有一回,也是柳絮剛剛綻出來的時候,府裡到處都飄著這些白茫茫的東西,你母親就收集了一大捧,用來填枕芯,親手給朕做了一隻繡枕。”
葉孤城正動手剝著一隻黃澄澄的枇杷,聞言,不覺也將唇邊的線條淡淡揚起些許,道:“。。。我記得母親一向與女紅針黹之上,並不是如何擅長。”父子兩人此時提起那個早逝的美麗女子,不知不覺就將語氣都盡數溫和了下來,景帝的面容上淡淡現出了一縷極溫煦的真實笑意,就連五官原本鮮明的硬朗弧度,也彷彿都完全柔和起來:“是啊,她的手藝確實不很好,拿慣了劍的手,拈起針來自然是不大順暢的,一個枕頭,都耗了她快半個月的工夫。”景帝一面說著,一面接過長子遞過來的剝好的枇杷,用手比劃了一個比手掌要大些的形狀:“。。。她那時還曾繡了一架這樣大小的畫屏給朕,繡得就是這柳絮,用銀色的上等絲線密密繡在素底的蜀錦上,由於顏色相近,因此總那麼用眼睛盯在上面看著,一針一線地慢慢繡,就容易覺得眼睛發花。。。你母親每天這麼繡上一回,手指上就肯定要多上一兩個針孔,當時朕就曾笑她,說將來若是生了女孩兒,定然是不能讓孩子像她這樣手笨。。。”景帝說著,自己不覺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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