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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你知道他們在哪兒上的岸?”青衫兩句話便問倒了她,“你在這裡等著,我先游過去看看,如果發現他們的蹤跡,就給你發訊號,你再來與我會合,如果我沒回來,就證明我還在尋找,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管什麼時候,明白嗎?”見紅袖還有些不甘心,又道,“再說你這些蝙蝠,也要有人料理一下。”
紅袖聽他說得有理,也只得點點頭,便見他剝去外衫,露出一襲黑皮緊身衣來,正是葦蕩那夜玉露所見的“鯰魚皮”,又看了她一眼,便飛身躍入水中。
玉露蜷在洞底,腦袋裡的每根弦都繃得緊緊的,生怕敵人追來,耳朵要豎起聽著外面動靜,又怕大叔掛掉,眼睛睜圓盯著他的臉龐,隔一會就爬過去悄悄探探他的鼻息,在水底潛了太久,又溼又冷,抱緊身體還是忍不住哆嗦,也許睡著了會暖和些吧,可要是醒來發現大叔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呸呸呸!還是不要了......就這樣天人交戰半夢半醒地掙扎良久,不知不覺中東方微白。
他終於從忘我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動動手指,已經沒有了僵硬的感覺,只是還有些酥癢,他知道還有輕微蝙蝠毒沒有除去,正想挪動一下,半邊身子卻麻麻的,難道還沒恢復?不禁一怔,低頭一看啞然失笑,原來玉露腦袋垂在他肩膀上,已經靠著他睡著了,一隻手還伸在自己鼻子底下,好像擔心這人隨時就會沒氣兒。淡淡的笑意浮上他仍見蒼白的臉龐,他伸出手,輕輕將那小手拉下來,想錯開身讓她靠著洞壁,見那嬌弱半酣模樣,竟然心有不忍,便盤坐不動,只將她的頭向上扶了扶,讓她盹得更舒服些。玉露渾然不覺,忽然手指動了動,腦袋在他肩膀上蹭蹭,也許是逃來逃去太累了,竟然又睡著了。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心中一片澄明安和,忽地覺得頸上癢癢,卻原來是她鬢角一縷青絲散落下來,在自己頜下無聲地顫動,剎那間,一種奇妙的喜悅毫無理由地湧上心頭,像是年少的自己第一次捧起了寶劍,可又比那更柔和,也更細膩。一直以來,他都不需要別人,也不要別人來需要他,可為什麼在這樣一個秋天的黎明,他會忽然捨不得這種被依賴被需要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這個女孩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坦誠和信任?難道是因為在她眼中,自己只是自己,而不是揹負著許多榮耀,和更多無奈的“劍公子”莫無?
身旁的她忽然動了動,嚶嚀一記,睜開眼來,他像是突然被人窺破了心事,臉上不由一熱,轉開臉去,口不對心地哼了一聲,“總算醒了。”
“大叔!”她大喜,一把扳過他的肩,鼻子幾乎要貼到他臉上去,睜大眼睛從上看到下,這才鬆口氣,拍拍胸口,“太好了!你沒死!”
有人不希望自己死,這算做人很成功?或者是很多人希望自己死,才叫很成功?他自嘲地笑了,“我命大。”
“那是,禍害活千年嗎!”玉露終於露出了小虎牙,“大叔是禍害,當然不會那麼容易死掉!”
“我是禍害?”他哭笑不得,“那你這個小妖是什麼?”
“我是禍水!紅顏禍水!”她不知恥地順杆爬,“你沒聽說嗎,美女都是紅顏禍水!”
“要是我現在身上有錢,”久違多年的幽默感找到了回家的路,他忽然喜歡上和她鬥嘴的感覺,“我會借給你買一面鏡子。”
“喂,大叔你很沒良心哦!”她怒氣衝衝地白他一眼,不滿地嘟囔,“過河就拆橋,別忘了昨晚是我照顧的你!”
“原來世道真的變了,”他試圖站起來,不忘奚落她,“把頭靠在人肩上,就可以叫照顧人了。”
玉露臉上一紅,見他清理洞口的樹枝,轉移開話題,“現在就出去?”
莫無是要去找清水驅除餘毒,猛一起身竟陡生腳底無根之感,這才發覺恢復得不像預想中那樣快,把住洞口定一定神,“我出去找水,你在這等著,”提起一口氣躍出陷阱,只覺肋下有如針刺一般,忙按住肋骨屏住呼吸,向河邊走去。
他來到河邊,盤膝席地而坐,將雙手伸入水中。深秋黎明的河水冰涼刺骨,然而比起適才那肋下的疼痛,卻算不得什麼。他強忍刺痛,閉目呼吸吐納自運內息,讓真氣緩緩在體內遊走,一面藉助外界水流的壓力,將餘毒從指尖逼出,如此幾個來回,方覺疼痛稍解。此時天氣已見寒冷,他額上卻滲出許多汗珠來,待得氣息平和,這才縮回手睜開眼,無意中向水面上一望,卻微微一怔,“你怎麼跟來了?”
“怕大叔被拐跑了啊,”玉露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後,“或者丟下我自己跑了,大叔最擅長不告而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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