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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了主客落座,酒菜便川流不息地送了上來。
連滿都見風陸二人已有停箸之意,便也放下酒盅,拍一拍手,只見一隊身著各色紗衣的女子魚貫而入,各攜了琴簫箏笛阮箜篌琵琶檀板,對席上施施一禮,便尋了位置坐定,演奏起來。
檀板一響,琵琶聲動,那桃紅衫子的歌女曼聲唱起,“玉露金風月正圓,臺榭早涼天。畫堂嘉會,桂子香芳筵。洞府星辰龜鶴,來添福壽。歡聲喜色,同入金爐泛濃煙。清歌妙舞,急管繁弦,榴花淺酌觥滿。祝佳客、富貴又長年。莫教月沉星墜,留住醉神仙。”
玉露聽清那曲詞,微一皺眉,因女兒生在秋日,蕭茗又愛茶,便以玉露為名,待她長大,卻發現這兩字隨處可見比比皆是,不禁深以為憾。
連滿都見玉露神色有異,還以為她不喜這曲調,忙道,“竹桃你且退下,鳶尾,唱支清雅的。”
便見一名衣白女子出列,輕輕道了個萬福,簫聲響起,便聽她輕啟朱唇唱道,“明月斜,秋風冷,今夜故人來不來,教人立盡梧桐影。”聲音百轉迂迴,動人心絃。
梧桐影?玉露只覺心中一震,這不是大叔吹奏過的曲子嗎?這闕詞本講的是女子思念情郎,秋夜立於梧桐之下,舉目見月明千里,卻不知情郎人在何方,後被人以簫配曲,漸漸地開闊了意境,亦可表達對親友的思念,不再只侷限於男女之情了。那夜他的簫聲如此寂寞,又是在想念著誰呢?
“陸兄弟?”玉露被喚回漫思,忙轉過頭來,見風十二看著自己,便微笑道,“一時聽得出神,二位見笑了。”
“今日能結識陸少這般清雅俊逸的人物,實是連某的榮幸,”連滿都見鳶尾唱罷,便舉杯敬道,“風少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日後陸少若有差遣之處,還請莫要見外。”
“連爺太客氣了,”玉露心知肚明他是瞧著風十二的面子,便也舉起酒杯,向風十二微一頜首,“正所謂君子之交,醇如美酒清如茶,陸羽借花獻佛,也敬風兄一杯。”
“好一個‘醇如美酒清如茶’,”風十二擊節讚道,“就憑陸兄弟這句話,我也要多喝幾杯!”說著舉起酒盅,一飲而盡。
連滿都見風十二高興,便示意歌女們再吹唱起來,此時月出東鬥,好風相從,金樽酒滿,佳人曼歌,倒是好一幅夜宴景象。飲至半夜,風十二見玉露已有薄醉之意,便讓人將她先送回房去,又與連滿都低語幾句,這才散了。
鐵劍提了茶壺進來,見主人當窗而立,對月出神,便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爺,新泡的。”
風十二接過手來喝了一口,不禁讚道,“好茶!”
“剛才屬下去給陸公子送茶,他喝了也這麼說呢,還說了一句什麼‘醇而不滯,清而不薄’。”
“哦?”風十二笑了,“看來他倒是個行家,”見那茶盞底嫩葉新綠,驀地想起了玉露的綠牌,彷彿哪裡見過一般,“鐵劍,陸羽的綠佩,你可曾在別處見過?”
“......”鐵劍仔細想了半晌,才道,“好似見過,又好似沒見過。”
“你這小子!”風十二又好氣又好笑,正要再教訓他兩句,卻聽得窗外“哈啾哈啾”兩聲,便探出頭去。他與玉露房間遙遙相對,正成一個對角,中間隔著一大叢金黃菊花。他見玉露捂著鼻子站在花前,推門走出去,“陸兄弟,你怎麼了?”
“我――”玉露鬆開手,聞到那股花香,又連連打了兩個噴嚏,忙捏了鼻子,使勁衝風十二擺手。
風十二見她涕淚交加,猜到了七分,笑了,“原來你不服這個花香,這可壞了,你的房間在下風,若是一會將這味道都吹過去,你就要‘哈啾’一宿了,”想想便道,“眼下夜深了,我們先換房睡,明日再讓他們移走這些菊花。”
玉露剛想拒絕,一撒手,花香直鑽到鼻孔裡來,又是兩個哈啾哈啾,連眼淚都流了下來,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玉露本以為自己喝得不多,卻不料那扶頭酒後勁綿長,過了一會便酒氣上湧頭暈眼花,她連衣服鞋襪也懶得除下,只向床上一滾,扯了被子矇住頭,很快便睡著了。
懵懵懂懂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之中只覺有個軟綿綿的活物在自己背上游走,玉露一驚,酒勁醒了大半,感覺到那活物一路向上爬上了自己肩頭,隔著衣服仍然覺得出溫熱,她膽子本就不小,仗著三分酒勁想也不想,霎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藉著月光一瞧,竟是一隻人手!
玉露嚇了一跳,噌地直起身,卻還抓著那手不放,大聲喝道,“是誰?”一搭眼,眉頭一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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