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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小木匣,放到卦桌上,中指一敲,匣子便開了。
“啊――”圍著聽玉露解卦的人,只覺眼前一亮,齊齊發出一聲驚歎。
那寶珠如鴿卵大小,珠體透明似冰雕玉砌,內裡卻有紅雲不斷翻覆遊動,仔細看去彷彿一隻鳳凰展翅翱翔,玉露不禁也吃了一驚,脫口道,“火鳳珠?”
“陸先生好見識,”風十二一敲卦桌,木匣應聲而合,“風某以此為注,先生應否?”
火鳳珠,顧名思義,形色如火鳳,冬日放於室內勝似火爐,可使滿室生春,若置於火焰中,非但不裂,發出的光芒更可照亮方圓幾里。這火鳳珠本藏在西域屈露多國[;* 出自玄奘《大唐西域記》,屈露多國(Kulūta),週三千餘里。土地沃壤谷稼時播。華果茂盛卉木滋榮。既鄰雪山遂多珍藥。出金銀赤銅及火珠雨石。氣序逾寒霜雪微降。人貌麤弊既癭且尰。性剛猛尚氣勇。'*王宮之中,後來屈露多國滅,幾件珍寶均不知去向,未料今日到了玉露眼前,她又豈能放過?當下眼珠轉了一轉,笑嘻嘻道,“贏了自然好,只是陸羽身無長物,若輸了,可就賠不起風少了。”
“陸先生當然輸得起,”風十二坐下,看著玉露笑得很輕鬆,“若我贏了,便要先生這個人。”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猜想莫非這位公子有斷袖之癖?看卜卦的小先生眉目俊俏,所以――一時間交頭接耳,指指點點,連二樓上的酒客,也都撂箸停杯張望下來,等著看玉露如何應對。
玉露見眾人神色曖昧,知道沒什麼好話,心中怒氣頓起,強忍不發,“陸羽資質愚鈍,何德何能得尊駕之青眼?風少你說笑了。”
“不瞞先生,風某眼下缺一位幕僚,見先生絕技在身,機敏善言,不禁起了愛才之心,若先生肯紆尊屈就,以這般人才,何愁沒有大好的前程?”風十二倒很是自信,“不知先生可願賭這一局?”
想收買我?沒那麼容易,誰知你是哪門哪派,有什麼企圖,我蕭玉露來去自如不受羈絆,走江湖不過是為了增長見識,才不要攪進哪趟混水裡去,玉露這樣想著,已有了主意,剛要開口回絕,卻被風十二搶了先,“難道先生怕輸?”
玉露好勝,哪受得住這樣吃癟,眼見人人都盯著自己,腦中一熱,脫口而出,“我才不怕!”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然而為時已晚,眾人聽了都叫起好來,玉露騎虎難下,咬一咬嘴唇,只得橫下心來,故意冷笑道,“陸羽雖不才,卻不會拿自己前程為注,況且一隻小小的火鳳珠,又哪裡能夠?不過既然風少都壓下了寶貝,我也只得獻醜了,”說著從領內一扯,反手扣在桌上,“就壓這個!”
眾人定睛瞧去,原來是一隻透白玉墜,狀似怒放花朵,瓣瓣層迭,中是血滴似的一個紅點,細看卻又是生在玉里頭的。這玉墜有半隻手掌大小,通體澄淨,半點瑕疵也無,花色形狀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人群中有個遊方僧人,見狀不禁低聲讚道,“阿彌託佛,好一朵優曇。”
“大師好眼力!”玉露見攝住了旁人,十分得意,提了玉墜上的青絛,看著風十二朗聲道,“怎麼樣?我的玉優曇,不輸給你的火鳳珠吧?”這本是她自幼佩戴之物,蕭茗囑她不得輕易示人,然而她自認緊要關頭應見機行事,卻早把囑咐置之腦後。
她的聲音脆朗清澈,只叫樓上的酒客也聽得一清二楚。角落裡一直低頭用餐的一男一女,聽得“玉優曇”三個字,不禁大驚相視,轉頭望下樓來。
風十二雖閱寶無數,見此優曇也心中暗自稱奇,卻不形諸顏色,“先生想怎麼賭?”
“隨便,”玉露按下玉優曇,挑起眉毛,“我奉陪到底!”
還真固執,怪道連老爺子的帳都不買,風十二暗暗笑了,“店家,拿骰子來。”
搖骰子賭大小?玉露心中一喜,這個她最熟練,當下接了骰子骰筒在手,悄悄一掂,證實是沒動過手腳的貨色,這才放到桌上,“點大者勝,一把定乾坤。”
“好!”風十二剛要去拿那骰筒,卻被玉露攔住,“風少功夫了得,豈是陸羽能比,公平起見,”舉目四顧,拉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來,“就讓這個孩子來替我們搖骰子,如何?”她看出風十二是個練家子,絕對能透過內力來控制搖出的點數,若他親自動手,自己豈不是必輸無疑?只有這樣才有勝算。
倒真機靈,小狐狸――也罷,就看老天在誰那一頭了,風十二笑一聲,“好。誰先來?”
“風少請。”
風十二也不謙讓,招手叫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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