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大喊大叫,提醒人們注意,勸導人們小心。
那麼,族長祁天明為何上吊自殺呢這當然與褲襠村選舉新族長有很大的關係。族長祁天明在褲襠村當族長近二十年。他德高望重,由於近年高體邁。因這次一病不起,他感到身體無法支撐了,已無法再當族長了。於是他提出選舉新族長,來接替他的位置。選舉新族長的訊息一旦在褲襠村傳開,就引起了一場混亂,人人想當族長,個個認為自己有資格當族長,只要年滿五十歲,誰敢說他行而你不行,誰又敢說自己行而別人不行。
於是要求當族長的人紛全沓來,光臨於族長的家,就連堂堂的村長祁永剛也架不住。正在這時,小學教師狄小毛先生出現了,他為祁海寫的那份擔任族長求職報告震憾了族長和村長。村長自嘆無能,以村長無權干涉民間之事為由,退避三舍。使病中的族長就感到更加為難了。狄小毛的出現就像上帝走門給族長派的一名助手。
族長眉開眼笑,聽取狄小毛的意見,成立臨時選舉族長委員會,這一新的提法得到族長的認可。並在族長深思熟慮之後,委託狄小毛任臨時選舉委員會會長,吩咐狄老師對褲襠村五十歲以上的人進行篩選,擇優錄選族長,及早地選出褲襠村的新族長,自己也可以冥目九泉之下。誰知這個狄老師,卻包藏禍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真是人心難測呀!
族長祁天明獲知狄小毛的所作所為時,心裡的痛楚和難受一下子塞滿了每一根神經,加上病苦的折磨,使他昏迷了。但他醒來後,又思緒波折,他埋怨,他悔恨,他懺悔,他無法排遣心中的煩惱,氣憤。他擔心自己的威望,名譽一落千丈。
他更覺得自己犯了無可饒恕的錯誤,無顏面對褲襠村的鄉親父老。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閉上雙目,到另一個世界去接受懲罰,去彌補自己的過錯,死呀,對於老族長來說,成了光明之路。
老族長對自己的選擇並不難過,他已活過了七十幾個年頭,見過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並且,將自己的一身都獻給了褲襠村人。感到遺憾的是,一雙兒女都沒在身邊為自己送終。他多麼想兒女們能回來見最後一面,但他又放不下褲襠村選族長的事。他是多麼想褲襠村能選出新族長,但是他不能,他已經無法等待那一天了。他急不可待地尋找到達死亡的捷徑。他知道惟一的辦法是上吊。於是他決定選擇這一死亡方式。
老族長呆望著床頂,這張眠床是古型的,雖然油漆大都已經脫落了,床架是較細的,但還能承受住族長已經瘦骨如柴的身軀,他想把繩子掛在床架上,可是,他遇到了一個困難,沒有繩子。他琢磨著,終於想出一個最佳方案,脫掉褲子,撕成布條,然後掛在床架上面。他無法站起來,他吃力地雙手扶著眠床靠背,用全身的餘力,抓住掛在上面的布條,將自己的脖子慢慢地接近,慢慢地將脖子套進去。可是,第一次他失敗了。他覺得在床上上吊太矮了。於是他把床板翻了兩塊起來,以便第二次上吊時,可以將過長的腳伸進被翻起的床板隙縫裡去。
族長萬萬沒有想到,死對於他是這樣的困難。他覺得一個人活的時候,只盼求生活幸福,心情快樂。而當一個人要死的時候,只盼求死得舒服,乾脆利索。他常常聽婦女罵人時說:“沒好死。”其實這是很毒的話,一個人到了死,還不讓他好死。世界怎麼了有人說人活的時候如果做了太多的壞事,到了死的時候也會沒好死。
族長心想:難道我祁天明生前做了太多罪孽到了病入膏肓時還要去上吊他二十年來,勤勤懇懇地為褲襠村人忙碌,耗盡精力,不求個人得失,才得到褲襠村父老鄉親的愛戴,讚揚,成為比村長他們威望還大的人物。他的話能牽動褲襠村的男女老少。他講你犯了鄉規,你就犯了鄉規;他說你犯了民約,你就犯了民約。可是,族長祁天明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將死的時候。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這個錯誤可以泯滅他二十年來苦苦建立起來的權威。
族長祁天明再次用力地抓住掛在床架上的布條,慢慢地拖著身軀,將頭伸向布條。布條在搖擺,他的雙手在搖擺,他的雙腳在搖擺,他如同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個可以遊向彼岸的救生物,死死地抓住布條,然後將頭伸了進去,將雙腳伸進被翻起來的床板隙縫裡。一會兒,族長眼皮翻自,舌頭拉長,臉色烏黑,一時,呼吸,心臟同時停止了。
擔任二十年褲襠村族長的祁天明就以這種令人感傷的形式選擇了死亡,離開了人間。
族長祁天明的屍體被放在廳堂上。
族長的兒子祁小軍在族長上吊自殺後第二天回到了褲襠村。本來他要等五一節才能回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