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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下種的時節,一群一夥的男女老少圍在一塊地裡,遠遠看去很像是一群漫無目的的羊。來到當年修築的那道大壩前,狄小毛下了車子,氣喘吁吁推了好長一段路,腳踏車的前後輪裡都灌滿了泥,又只好找一截樹枝颳了半天。大壩沖決了,溢洪洞還在,原來走路的地方已淤起厚厚的泥……
這就是他們當年苦幹一冬春的“輝煌戰果”?直到看到他家那瓦楞里長滿衰草的祖屋,坐在土坑上吃起了香噴噴的山藥蛋燴莜麵,狄小毛起伏如潮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吃罷晚飯,他依俗到村裡各家去走一走。誰知剛出門,就遇到了然然。
然然是村裡米良田家的閨女,十六七歲就離開杏樹灣進縣委招待所當了服務員。雖然從小在一起上學,一起耍,但在那個轟轟烈烈鬧革命的時代,然然家出身於破落地主,所以從來也沒有和她單獨說過幾句話。
後來,狄小毛在縣鐵廠打臨時工,常聽廠裡的一些工人們講,縣招待所來了一名服務員,長得傾國傾城、天仙一般,公認是全縣最漂亮的一枝花。
縣鐵廠和招待所對門,隔一條街則是火車站。一天勞累下來,又沒有什麼可娛樂的,一夥青皮後生便總是相跟著到火車站去看女人。特別是夏天,火車站進進出出的盡是外地女人,梳一個短頭,穿一身的確良,有的還挎個小黃包,那感覺的確是很帥的。
記得當時的一個朋友叫魏寶同,喜歡謅幾旬歪詩,其中一是這樣的:日落黃昏後,大街競自由。街上多美女,不是我家妻。若問是何故,只因是農戶。
這歪詩不脛而走,最終很不幸地傳到了廠領導的耳朵裡,又很不幸地被某領導認為是汙衊貧下中農,一聲令下把魏寶同批鬥了好幾天。
後來據魏寶同講,是保衛科朱友三向領導進的言,從此他便對那個長得又瘦又小的朱友三一點好感也沒有了……可是每次往往看了一會兒,小夥子們就不由得大感慨,還是咱本地人長得好哇,這麼多天也沒見一個如“一枝花”的。於是一聲喊,就又折回來湧進了縣委招待所……
狄小毛那時已開始讀一些比較難見的書,對他們這一套無聊做法很不以為然,所以一般是不去的。後來有人閒談中告訴他,“一枝花”就是你們杏樹灣的,他才驀然想起原來指的是然然。人說女大十八變,幾年不見,然然競出落得如此標緻了?他於是抽個休息天,把一身油漬漬的衣服洗刷一遍,就溜溜達達進了招待所。
他不知道然然的大名,只好逢人便打聽,邊打聽邊描述,誰知許多人不是笑,就是用異樣的眼光瞟他。有說在一樓的,有說在三樓的,也有說在餐廳的,來來回回跑了好多路,最後遇到了一個老同志。
這位老同志顯然是當官的,一臉嚴肅地連著追問他找她幹什麼,是什麼關係,直等他把原委解釋清楚,才搖搖頭說:“既然你們是一個村的,又是同學,我就告你個實話。自從這閨女進來,招待所的管理都弄亂了,來來去去淨是人找她,先在一樓,在總檯,後來又調到三樓,還是亂得不行。要說把她打了吧,人家閨女又沒犯啥錯誤,不就是長得漂亮些嘛。後來只好把她調到小會議室,平時不見人,專門負責給領導們倒水了。你從這裡拐個彎,在那片小樹林後面,可以見到會議室幾個字,旁邊那個服務室就是。”
狄小毛連忙道聲謝謝,轉身要走。這位老同志又說:“小同志,看你也是個誠實人,見了面一定要勸勸她,少和社會上的人們來往,不管怎樣到頭來吃虧的總歸是女人呀!然後便嘆著氣走了。”
………【沒讓他佔到便宜就算了】………
185。沒讓他佔到便宜就算了
聽了老同志的一番話,狄小毛已沒有心思再見然然了。他有點期期艾艾,獨自在招待所院裡站了許久。天漸漸黑下來,招待所那時客人很少,只有不多的幾個房間裡透出些許的光亮。
六十年代曾作過地區所在地,招待所這座不大的三層樓就是當年地區留下的遺物。四周空曠的場地上,種了密守麻麻的樹,小會議室就像踞臥在樹林裡的一座孤墳,黑魃髓的看不到到一絲光亮……
想不到漂亮如天仙的然然就隱在這樣一座孤墳裡……
狄小毛正準備悄然離去,小屋的燈忽然亮了,並傳出幾聲驚恐的叫聲……
他立刻預感到要出事了,立刻跑上前拼命地推門。這時,一個黑影從小屋衝了出來,把他撞了個仰八叉。等他爬起來進了小屋,只見然然披頭散,一臉的驚恐。一見他的面,便撲到他懷裡大哭起來……
狄小毛感到全身都要被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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