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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樣,我也就不再勸你了,多保重。”
說著他轉身向門口走去。不料狄慶槐又叫住了他:“志平,我這一兩年做下的事,確實對不起狄家灣的父老鄉親,也對不起我家的人。不過說到底我還是狄家灣的人,出去之後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像狄炳根那樣只會自己撈錢,有機會我肯定還是要為我們公司做些事的,我保證……”
瞿志平忽的覺得又有幾分希望了,急忙拉住他:“慶槐,這麼說何必走呢?還是留下吧,秋雲已經原諒你了,這事很快就過去了……”
狄慶槐使勁兒搖頭:“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去留了,昨天停車場你知道,玉貞現在已經不是公司的人了……她這樣子怎麼好回老家去,她在狄家灣無親無故孤單單的一個人,她今後怎麼過?是我害了她,錯就錯到底吧,我得把這個責任承擔起來……我走後,秋雲和孩子,就拜託你們照顧了,告訴我爸,有機會也讓她在公司或者哪家廠子裡謀個事……”
說著,這漢子有些哽咽了。瞿志平還能說什麼?瞿志平什麼也無法說。人到中年,中年男人,肩上擔著千斤重擔,家裡廠裡公司裡,父母老婆孩子,方方面面要應付要照顧,忙中偷閒好不容易偷著樂一下,卻得準備承受更大的壓力,一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他不知道自己將來到了慶槐這個歲數,是不是也會活得這樣累。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於是他就這麼呆呆地立著,昏暗的燈光,把這個年輕人印在牆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狄慶槐也不再說話,收拾好東西,最後環顧一下屋裡熟悉的一切,出了家門。
跟著他出來的瞿志平,幫他鎖好了門,忽然不知怎的,他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冒了出來。他想送送他,狄慶槐卻拒絕了,扛著他的行李箱,大步走去。
通往鎮上的路,彎彎曲曲穿過燈飾廠廠區。狄慶槐大步經過備料車間門口時,看見三輛裝滿了廢舊鋁、銅合金型材的載重汽車,停在空地上,工人忙碌著,吊車正在卸貨。他本能地停住了腳步,留戀地看著這一切。
然後又本能地看出毛病來了。他扔下箱子快步走過去,攔住了正在牽拉鋼繩的幾個工人,讓他門停下。他們就聽話地停下了,狄慶槐指著那堆貨問,這些破爛兒卸下來做什麼。工人們七嘴八舌告訴他,這批材料是吳主任他們剛買回來的,但這這批材料確實太糟糕了,瞧,盡是鏽,一上機器就折。
“狄廠長,不是你看過樣品後,批准進的嗎?”有人質問道。
狄慶槐狂怒地大吼:“放屁!胡說!我看過的樣品,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吳樹生在哪兒?”
吳樹生立即從汽車後面鑽了出來。吳樹生笑吟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已經徹底被打敗的勁敵,不想再過份傷害他的自尊心,於是拉家常似地問:
“慶槐,怎麼,又要出差?”
“出你媽的鬼差!”狄慶槐劈頭蓋腦就是一頓臭罵,“你少跟我扯淡,這種廢材,根本就不能進車間!你把它弄這兒來,拿了多少回扣?”
吳樹生傲慢地一聲不吭。於是狄慶槐轉身對工人們下達了他離開之前的最後一道命令:“不準卸車,都***給我原封不動地退回去!”
………【帶著情人奔上海】………
287。帶著情人奔上海
工人們不動,瞧著吳樹生。吳樹生走上前來,冷笑一聲:“算了吧慶槐,留點力氣好趕路,你已經不是廠長了……你走好。”
狄慶槐頓時啞然。然後他點頭,然後他哈哈大笑,然後重新扛起行李箱,真的繼續趕他的路去了。
就在他離開狄家灣的第二天,狄長庚召開了全公司職工大會,在會上他親自宣佈了這樣兩個決定:一是從即日起撤銷狄慶槐的一切職務;另—個則是任命瞿志平為狄家灣農工貿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大上海總是讓無數的外地人嚮往,但這座級國際大都會,卻歷來又以排斥外地人而聞名全中國,就像地道的巴黎市民瞧不起“外省人”、倫敦城中雅緻的紳士淑女從骨子裡敵視他們海外屬地的臣民一樣。
每個到上海的外地人,都能清清楚楚感到上海居民的這種優越感。非地道上海土著一概被輕蔑地稱之為“江北人”,準確的意思就是鄉下人。上海人的這種優越感甚至連緊緊毗鄰上海的蘇州、無錫、杭州人也被拒絕分享(如果他們中間有人想要分享的話),儘管他們都生活在富饒的長江以南而不是相對貧窮一點的江北。
狄慶槐和瞿玉貞就正是屬於這個範疇。玉貞來上海的要快事便是逛街,狄慶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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