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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有一處院落原是富戶居所,雖也殘敗,但畢竟比別處整齊寬闊,因此東越軍將其稍作修葺,作了大軍統帥的行轅。
兩人自屋中走出,門被輕輕帶上。
夜色已深,天上冷月如鉤,院中皚皚的雪泛著銀白的光芒。兩人迎著簌簌的寒意,拉了拉斗篷。
為首一人,年紀五十上下,蒼白的鬚子,正是東越大軍統帥烏揚瑞。後面那個瘦長青年,卻是從不離允王左右的侍衛張帷。
烏揚瑞仰望月明星稀的夜空,嘆道:
“太子如此早逝,希望送至京城的雅蘇捷報可以讓皇上振奮些。”
張帷壓了壓頭盔,道:
“王爺兩天兩夜不曾閤眼,也該好生休息一晚。”
兩人低聲交談著走出去。
房內,一個銅炭盆燒得通紅,驅走了陰冷與潮溼。
晏之原斜靠在一張鋪著厚厚毛氈的椅子裡,已然沉沉睡去。面前一張烏木八仙桌上,滿鋪著一張地圖。
卸去了沉重的盔甲,露出裡面依舊精美華麗的袍服;那張原本俊秀白皙、皎如春花的臉龐,經了這北地的風霜,竟也蒙上了少許滄桑;下巴微微冒出的青渣兒,令他看上去有了些莫名的成熟味道。
他翻了個身,突然輕輕嘟囔了兩個字,屋中寧靜的空氣被“嗖”地劃了個小口。
“鬱竹――”
唇輕撇,眉稍揚,半是嘲諷半是歡喜。
眨眼間,他忽然又成了柳絮飛揚、燕語呢喃中的春風少年了。
一方白玉自腰間墜落,垂在半空中左右搖擺起來。玉上兩隻首尾相銜的飛鳳,在火光映襯下,簡直呼之欲出。
千里之外,趙府。
一輪彎月破雲而出。如水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格紙,在屋內的青磚地上,潑灑開來。
床上,鬱竹翻轉身子。淡淡的月光中,她閉著眼睛,睡得正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臉頰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庭院裡,秋風乍起。一縷微風悄悄地潛進屋子,在房內盤旋。恍惚中,似有個溫柔的聲音,在輕輕地吟唱:
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裡
我沒有長眠
我已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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