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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吐真言的說法。雲帆二人皆未到沉醉的地步,自沒有滔滔不絕成了話嘮;舌頭麻,或人顯懶洋洋,是最適合睡覺做夢的,談話有一搭沒一搭,不經大腦就是放鬆。兩人如許久不上條的鬧鐘,話停後各自見周公,化蝶或成蛹,各憑運氣,醒來卻要捧飯缽討生活,是第二天的事情。
雲帆夢中仍有些擔憂地動之餘威,四肢無意識地彎曲,鍾老頭卻沒有這種擔心,身軀舒放,似乎整個屋頂倒下來都不能傷他分毫。酒氣燻,但破廟是四漏的,人醉眠,黑夜藏有黑漆的清醒,吹幾陣風后到了天明。
第八章 光棍
() 睜眼醒過來容易,因了口渴,腦袋卻有暈眩感。雲帆好容易立起來,走了兩步現自己重心不大穩,仍未從小醉中恢復過來,只能再次坐下來。鍾老頭早就醒了,他躺在一邊,眼睛半眯著,看到雲帆的脆弱樣,取笑道:“咋樣,昨晚你沒醉呀,不過今早卻是有些醉意,要不再躺一會。”說完翹起了二郎腿。看了一眼清醒的老頭,雲帆用拇指揉了揉太陽穴,伸伸懶腰,感覺好了些,畢竟不是宿醉,酒雖烈了點,他量力而飲,問題不大。年輕人翹翹腿,答道:“沒事,就這一點點酒,還醉不倒我。老頭,今rì還進城嗎?”
“混吃為生,城是要進的,這兩天五福寺外還有得白粥,大財主們難得做做好事,你說咱們能不湊湊熱鬧嗎?哈哈,起來洗把臉就走。”鍾老頭起身,舀水洗完臉後一副jīng神奕奕樣,吹著口哨催雲帆起來。年輕人咬咬牙可以做很多事,有些困難是矯情過度,自信不足,不敢踏出第一步,稍加調整,無論是硬著頭皮,或被人鞭策,不難克服。大多數時候挺直脊樑,自信心加身,鼓起直前勇氣,也能取得不錯的開始。雲帆灌了幾口水,冷水洗臉,且拍打前額與後腦勺,熄滅喉嚨餘熱,趕走早起的睡意,連忙抓起木棍,在鍾老頭的催叫聲中迅地踏入廟外大道。
昨rì已過去,但去得不遠,今rì的太陽是同樣的太陽,路是同樣的路,人卻有了不一樣的變化。用力地吸一口氣後,雲帆已能跟隨鍾老頭的腳步,去掉怯意,變裝上場。
穿過南門時,遇著同樣的鏽槍,小小寧城的門衛比昨rìjīng神了些,在雲帆看來,仍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哨兵。其與環境的相合,正是一個普通守衛的普通之處,自然而然,這裡暫時見不到鮮血,或許生鏽之槍頭上,隱藏著戰鬥的故事,說不準,因雲帆自以為眼力不足以分辨出鐵鏽上是否多了點別的東西。
平凡人的rì子似乎都是乏善可陳,如一條小溪,翻不出浪花,偶爾冒出來幾個水泡,或是游魚透氣,或是蝦米躍動。走在大街上,儘管雲帆腰板挺直了,行人的目光裡總有著鄙夷、厭惡或其他異樣的sè彩,這讓他感到不舒服,光明正大的混吃,任重道遠,前途跟鍾老頭現在的狀況差不多,唯樂觀方可得過且過。鍾老頭臉上掛些笑意,領著年輕的跟隨者直往北門,尋找那現實的土壤,理想的養分,粥和饅頭。
直行,過路口,再到轉彎拐角,雲帆希望角落那一邊未知的物事裡有叫人感到興奮的東西,有叫人高興的,也可以帶來改變的東西,但遇到的是陌生人,是普通人,沒有刀光劍影,只有吆喝聲叫賣聲,這營生者的手段,都是樸實的。偶遇就跟地動差不多,講究機率,講究緣分,強求時總難如意。他融入角sè,要以劇本演習人生,想望著人生如夢,如夢般jīng彩,自己是主角,也是導演。種種念頭滋長,是他的度過了新世界裡開頭幾天,窺見江湖,喝酒與啃豆腐乾後的這個清晨裡忽然竄出來的難以自已的悸動。大概是前世裡二十來年按部就班,平庸地活著,當換轉了空間,重新整理了人事,人的yù望或理想之生長有了可能的土壤,而煥出來的積極態度罷。
天晴路好行,人走不揚塵。自一條石板街到另一條石板街,雲帆二人的穿城之行到了昨rì的五福寺外,那叫不出名字來的幾個同行似乎已到齊,正坐在角落等待著那份免費午飯。鍾老頭帶著跟班走了過去,向席地而坐的幾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望著同是混吃者身上的破爛衫褲,雲帆聞到一股濃烈的汗味,這叫人很不舒服,好吃懶做的人也懶得沖涼,冬天好一些,而今夏季,他估摸著幾人身上蝨子的肥美,跟手上粗繭,是他們獨一的標籤。他們的交談沒有因鍾老頭兩人的到來而停止,粗口開頭,說的混吃的不易,吹著牛皮,侃些笑話,什麼“他孃的”、“狗rì的”等俚俗之語,在雲帆聽來,與他所歷經的世界裡的粗口無多大的不同。隱者隱藏民間,民間的俚俗惡習等等是最好的遮掩物。粗口在受了良好教育,接受所謂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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