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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沈曉峰,她毫不猶豫地吃了剩下的菜。
她看著程漠南眼中驚懼交加,淡淡一笑,忍著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痛感慢慢爬到了沈曉峰身旁,安靜地閉上了眼。
醒來的時候,師父一臉歉意坐在床邊,為程漠南向她道歉。
幸好師父及時趕來,逼程漠南交出瞭解藥,才免她二人一死。
第二日,他們就拜別了師父,離開了五毒嶺,帶著腹中的胎兒,顛沛流離數日,回了百草谷。
她再未聽到過程漠南的訊息,起初自然是恨的,但到了最後,連恨都漸漸淡了。直到今日,她才知道程漠南有了個孩子。
“我從來,也未曾喜歡過你父親。”
一室沉默。
程復忽的低低笑了一聲,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整個人都開始戰慄。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傅秋憐憫地看著他,語氣溫柔:“孩子,其實無論如何,這也是父輩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程復抬眸看她,猛地摘掉了手套,常年不見天日的手異常蒼白,骨節分明的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經年累月,數不勝數。
竺幽沉默了。雖她對程復實在談不上什麼好印象,就連他整日戴著手套的行為,也自發理解為效仿韓無期,可原來,竟是這樣的緣故。
“這是?”傅秋臉色驟變,伸手就要檢視他的手,他卻退開一步,面上自嘲之色愈盛,“從小,他便要求我全心學醫,我若有偷懶或者讓他不滿意的時候,他就毫不留情地下手打我,竹條,荊棘,什麼趁手用什麼。
其他的小孩可以隨意玩耍,可我呢。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有個百草谷,知道我一定要讓百草谷身敗名裂,他說,那是我活著唯一的意義。”
“可原來,是他技不如人,卻強迫著我繼承他未竟之志,哈哈,可笑,當真可笑!我程復,竟有這樣一個爹!”
他放聲大笑,幾乎要將眼淚也笑出來,到最後沒了力氣,索性坐在了地上。
傅秋走過去,極輕柔地伸出手在他頭頂摸了摸,語聲溫柔道:“孩子,你應當過自己的生活。”
程復如同被火灼了一下,猛地一顫,呆呆地看著她方才撫摸他頭頂的手,她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眼裡卻是滿滿的擔憂。
他飛快地站起身,面色複雜地看她一眼,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不知為何,竺幽竟覺得心裡澀澀的。
手心突然一暖,她回首,韓無期也看著瓦片下方,面色淡淡。
夜漸漸深了。
兩人下了房,竺幽仍悶悶的。
“你如何看待此事?”
韓無期淡淡的嗓音響在頭頂,竺幽抬眸,能看到他在夜色中不甚清楚的臉,面若冠玉。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程復他爹,太狠心了。”
一隻手撫上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韓無期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他完全可以選擇逃離這樣的擺佈。”
竺幽微微一愣,抬頭看他,他唇角微微勾起,看著她的眼神清澈而溫柔:“是不是對他之前欺負你的事釋然了?”
竺幽臉上立時湧起憤慨之色,想了想,又鬆了拳頭,語氣輕鬆道:“若是他不再惹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韓無期眼中笑意加深,看著她不說話。
竺幽是回了房,才後知後覺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偷聽到了一個秘密,然後,韓無期不僅對她笑了,而且那樣溫柔地摸了她的頭髮?
她當真不是在做夢麼?
心臟在胸腔裡兀自跳動不休,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多時,終究耐不住,輕手輕腳出門,摸到了韓無期房中。
房門沒鎖,她踮著腳繞過屏風,就看到韓無期安靜地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很嚴實,睡相也很好,平日裡慣於繃著的一張臉自然舒展著,更顯得眉目清俊。
真好看。
竺幽在床邊趴下來,靜靜蹲著數他的睫毛,躁動的一顆心也突然安靜下來,一根又一根,黑而濃的睫毛數也數不清。
思緒一時放空,冷不防手被人一把抓住,一陣天翻地覆,世界再度歸位時,她整個人趴在韓無期胸口,與他貼得極近。
☆、 心意初定
杏目眨了兩下,對上韓無期茶色的眸,映著窗外的月光,倒映出她小小的臉。眸色漸漸轉深,幾分笑意幾分探究,沉沉浮浮看不分明。
竺幽的臉騰的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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