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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蕭只是慘白著臉看著自己動作,他會緊抓著椅柱微微地顫抖,但卻不會失控地衝過來拉開自己,他會睜著眼茫然地看著自己動作,雖然不會掉下一滴眼淚,但白咰卻覺得那雙眼比落淚還要叫人來得難受。
白咰知道他不止在折磨馮亦,也在折磨雲蕭。
“雲蕭,放棄好不好?”白咰走到他跟前,交握著手站在他眼前。
這話,他問過很多次。
這話,雲蕭也聽過很多次。
可如今聽來,卻是悽慘至極。
雲蕭緩緩地把目光從馮亦身上移到白咰身上,連日來的壓力已是把他折磨得消瘦連連。
他看向白咰,黑色的眼瞳裡有太多複雜的情感摻雜,然後再緩緩地低頭,不發一語。
既不回答也不回應,這就是最近雲蕭給白咰最一貫的答案。
白咰嘆氣,無奈地搖搖頭後再度離開。
門悄悄地喀上了聲,暗暗的房間裡不停地映照出不同的光亮。
時間,仍是這樣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有過了多久,等到雲蕭察覺的時候,他人,已經站到了馮亦身邊。
他低頭看著馮亦,周邊的管子一條一條的深入到他的身體裡,因為完全沒有癒合的能力在,所以縫合的傷口在他身上便顯得格外的醒目。管子周圍的面板異常的紅腫透明,好像只要一碰就會破掉一般,有幾處的傷口因為承受不了太多的物質進出已經開始呈現半潰爛狀態,焦黑的肌肉微微地捲曲,好多地方都已翻肉見骨,慘不忍睹。
這一個個他光看就覺得快痛昏的傷口,每一道都扎得他的眼睛隱隱生疼,令他心哀傷。
“馮亦,你痛不痛?”
閉上眼後再緩緩睜開,將目光放在那血肉模糊的軀體上,終於,雲蕭哽著聲音問了他最想問的一句話。
好多好多的傷口開在馮亦身上,好長好長的痛楚在馮亦身體裡慢慢蔓延。於是忍不住要捫心自問,如果現在的馮亦有知覺,會不會跳起來求他給自己一個痛快?
如果他有感覺能感受到這份痛楚,是不是覺得疼痛難當,很想要一死了之?
緩流術是拉長時間的反應效應,如果馮亦有感覺,那麼這份痛楚是不是也加倍的延了長?
很想問自己,到底是在救他?還是在……折磨他?
如果真是這樣痛苦,是不是……真的該放棄了?
可若放棄了,就等於要馮亦死,死,就代表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他將再也不能見到馮亦,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嬉鬧,聽不到馮亦的碎碎念,看不到馮亦的一舉一動。人生長路里,他將少了人可以跟他分享喜怒哀樂,少了人跟他噓寒問暖,沒有可以分享夢想的物件,空空蕩蕩的,生命無限虛空。
怎能這樣?他怎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不想放棄,一點也不想。可不放棄,那這樣的折磨又要到何時?
就是因為馮亦沒有知覺,所以才更加的不知道要怎樣判斷,他不知道馮亦痛不痛,受不受得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像,想像如果這些傷口落在自己身上,那自己會覺得怎樣?
會怎樣?會怎樣?如果這些個傷口全都開在自己身上會有怎樣的反應?
自己一定會覺得好痛,一定會覺得生不如死,一定會很希望別人快點一刀解決他。
光是這樣想,雲蕭就覺得好苦,如果連自己都覺得受不了,如果連自己都覺得死了會比較痛快,那麼憑什麼……他會奢望馮亦可以忍受得下去?
放,就等於讓馮亦死;不放,就是讓馮亦繼續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他該怎樣作才對?該怎麼作?
他很矛盾,真的非常的矛盾。
有的時候會想如果馮亦就這樣到死都必須承受這些折磨,是不是,乾脆一點,讓他就這樣走了會比較好?
可有的時候,他又告訴自己,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不能放棄,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他告訴自己還有很多種術法沒有試,還有很多種方法等著他,也許這裡面,就有著一種可以是馮亦的救命方法也不一定。
可每一次他丟一種術法過去,腦海裡就都閃過“一百”的數字,然後他就會看著那些明明已經癒合的傷口又在馮亦的身上出現。
一次又一次,他不懂那些數字的意義,但他也知道只要那個數字一出現,他一定就會失敗。
於是他怕了,好怕這些傷口又在馮亦身上出現,好怕這一次次的重新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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