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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府上的環少爺聽說得了天花,二太太是個仁慈的並沒有遷了出去,只是讓環少爺在自己院子裡莫要出門,誰知環少爺才好這看門的李貴就染上了,李貴也知道這是要命的官司便自己回了家。李嬤嬤怕自己在寶玉身邊伺候耽誤了寶玉少爺就請了長假了,誰知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呢。”蕊珠一邊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一邊對著鴛鴦相視而笑。
鴛鴦輕咳了一聲,她們是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原本就比旁的丫鬟要有身份一些,只有二太太身邊的幾個媳婦婆子看不上他們,如今這些個糟心的總算都走了。“那寶玉少爺如何了?”
蕊珠笑著回道:“無妨,二太太緊著寶玉少爺,收在身邊照顧了十來天,並無發燒。只是他身邊那些個丫鬟糟了央了,聽說有一大半都被打發了,前些日子又招了十幾個人,讓少爺取了一堆的名字,什麼晴雯,球紋的,什麼碧痕春燕的,還有什麼良兒媚人的,皆是外頭來的,除了當初老太太賜下的襲人,四兒,恐怕其他幾個我們都不認識了。”
鴛鴦眼尖,見著轉角費婆子走過,於是對著蕊珠擺擺手,蕊珠明白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費婆子是大太太邢氏身邊伺候的,平日裡也就在大房那處作威作福,到了老太太的地盤一向是夾緊尾巴的,如今她見著了鴛鴦忙上前喊了一聲:“可巧遇著了鴛鴦姑娘,大太太讓我來問問老太太這會可方便了,想著若是收拾好了便來老太太處請個安。”
鴛鴦笑著福了福身:“老太太正休息呢,不是剛剛便見過了麼,若是要一些要緊的事情,我便去問問。”
費婆子想了想道:“還是明日再來,若是打擾到了老太太休息,就是咱們的罪過了。”說罷便轉身走了,蕊珠嘲笑的呵了一聲,她捏著帕子捂著嘴,一邊忍著笑一邊伸手勾住了鴛鴦的手臂,湊到了她耳邊:“咱們這個大太太真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行事都沒個章法。”
鴛鴦伸出手指捏了捏蕊珠的臉:“你啊,就這張嘴最利,行了剛剛是說給老太太聽得,如今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蕊珠嘖了一聲,微微張開嘴露出了貝白的牙,舌尖壓著上顎吐出了一個那字,一邊說著一邊下巴揚了揚示意二太太的方向:“確實心狠,原本估計是想圈死在裡頭,連個煎藥的都沒有,也是那裡頭的命大沒死,後來估計是因果報應了,那位可是好的全全的才出來的,結果一出來當初看著的那些個都染上了。”
鴛鴦點點頭垂著眼皮不做聲,蕊珠用手肘蹭了蹭鴛鴦,小聲的說道:“咱們這府上,有著大志向奔著爺們幾個去的不少,你可別往這泥潭子裡跳。”
因著府上的幾個大爺,二爺都是憐香惜玉的,連著底下的賈璉也是個愛美色的,更不用說把姑娘當成掌上明珠的寶玉了,那些個丫鬟是紅著眼一個兩個的往寶玉房裡擠,如今可好全便宜了外人。
鴛鴦嘆了口氣,這蕊珠能知道的,老太太會不知道?
這才跟著蕊珠告辭回了老太太房裡,老太太那處已經遣散了眾人,閉著眼睛只剩一個傻大姐幫著捶腿。
“老太太安好。”跪下來,趴在地上請了安。
“恩”賈母閉著眼睛應了一聲,“打聽的如何。”
鴛鴦也沒起,只是依然跪在地上:“剛剛問了蕊珠,說是府上眾人染了惡疾,這才將人遷出的。”
賈母睜開眼睛,鴛鴦忙上前小心的扶著坐好。
“你坐。”賈母拍了拍一旁的墊子。
鴛鴦忙從一邊抽出了一個矮凳,貼著賈母坐好,一旁的傻大姐呵呵笑著出了門。
“我這個二媳婦看著像個菩薩,這心啊是最狠不過的。”賈母嘆了口氣,想到了寶玉便對王夫人的厭惡收了一些,“我原本便知道她不是一個能容人的,之前反正珠兒聰慧我也未說什麼,反正這奴才肚子裡出來的,也不是好貨。可憐我的珠兒早逝,這才安排了一個顏色好的伺候去,也好減輕一些負擔,誰知這唯一的雜草她也要拔了去,賈珠是她生的,因著常年吩咐用功結果就那麼沒了,二房雖說有寶玉,可到底沒有其他兄弟,一根獨苗的到底太冷清了,她怎麼就不懂。”
“這天災*的最是躲不過去的,想來太太也不是個心狠的,估計是環少爺自己頑皮。”鴛鴦小聲的說了一句,也不看賈母,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
“若是沒有旁人,我還信,只是這賈環那處,我自己挑的人能不知道。”賈母冷笑了一聲,而後又嘆了口氣,“等著寶玉下學,你便喊了讓他過來,這不在我跟前待著,我就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