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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鄭楷忽然問道:“是隊員嗎?”
夏明朗一下子跳了起來,半張臉隱在黑暗裡,半張臉被火光照亮,有種肅殺的凜利氣息。
“是?”鄭楷鎮定地逼問了一句。
“為什麼這麼說?”夏明朗硬邦邦地問道。
“你最近沒休假沒外出,前一陣亂七八糟相的那些姑娘也全沒聯絡,你說你還能看上誰?”鄭楷頓了一下:“是陸臻?還是……”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夏明朗打斷鄭楷。
“猜的,老的那些個你要有想法早就有了對吧,新人裡,要麼,徐知著?別的都長成那樣五大三粗的,跟你也不親近,陸臻特別親近你。”
“他對誰都親近。”夏明朗森然道。
鄭楷低頭:“其實你也別激動,這種事兒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還記得劉永亮和楊寧嗎?他倆當時住一個屋,好得像什麼一樣,同出同進的,幹啥都在一起。
“我沒聽說過這件事。”
鄭楷道:“你那時剛好出國了,也不知道祁隊當時是怎麼看出來的,反正祁隊這人你也知道,他要是想查點什麼,什麼法子都下得了手,總之就是讓他拿著證據了。”
“後來呢?”夏明朗壓低了嗓子問道。
“祁隊想把他們調走,劉永亮差不多到歲數了,要退也可以退了,楊寧嘛,反正他們兩個走一個,這事兒就算了。不過當時,唉……楊寧多犟的一個人吶,哭得像什麼似的,在祁隊屋裡跪了一天,我怎麼拉都拉不起來。最後還是嚴頭出面平的事兒,嚴頭說:‘咱們管天管地還管他們晚上抱著誰睡覺嗎?’”
夏明朗沉默無言,忽然想起來:“可是我回國的時候劉永亮已經不在了。”
“是啊,演習事故,不算重,大腿骨骨折,能好,不過就是肌腱也受了傷,不能像以前那樣發力了,所以還是調走了,過了兩年楊寧也走了。”鄭楷抬起頭看到夏明朗臉色陰沉,抓了抓頭髮繼續說道:“其實我總覺得祁隊也不是真心就煩這事兒,後來那兩人都去武警那邊了,在一個地方待著,祁隊親自寫的推薦信。他主要是怕壞了隊裡的風氣,雖說咱管不著別人晚上抱著誰睡覺吧,可是一大隊的全是年青小夥子,血氣方剛的晚上都抱一塊睡去了,那還怎麼得了。再說了,他們好的時候還沒什麼,那萬一要是掰了呢?心裡還能沒點嫉恨?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事到臨頭的時候不能有半點疑慮。”
“我知道,祁隊有他的道理。”夏明朗點了點頭,心中發苦,何止是有道理,換了他,他也是一樣的幹法。
“其實祁隊後來也挺後悔的,他總覺得是他沒壓住火,反而把事情搞大了,這年頭誰都不是傻的,有一點風言風語的猜猜都能猜出來,大家表面上不說什麼,背地裡都有議論,雖然不會真有什麼,可是楊寧最後那兩年,日子其實真的不好過。”
鄭楷轉而問道:“陸臻他是怎麼個想法?”
“不,這事跟他沒關係。”夏明朗斷然道,“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他什麼都不知道,這與他無關。”
“那就好。”鄭楷按住夏明朗的肩。
一點壓力沉下去,好像直接按在胸口上似的,夏明朗一支接一支地抽菸,鄭楷終於忍不住問:“你帶了多少煙出來?”
“就這麼一包,就這還違規了呢,所以,算了,抽光算數。”
夏明朗勉強一笑,眼睛眯起來,黑漆漆的瞳仁被火光映出異彩。
第二天,夏明朗一直在專心逮兔子,逮著了就用揹包繩綁在樹上扔草窩子裡養著,武直的兄弟們趕到的時候驚歎不已。午飯是用老鼠肉和蛇肉熬的湯,還有烤兔肉和食堂裡順來的饅頭,吃得那兩位飛行員心滿意足地直哼哼,放言以後出來跑還得跟著夏隊長混,跟著隊長有肉吃。
夏明朗手腳太利落,折騰了一整天,方圓幾里之內的兔子算是徹底絕了後,到晚上他守著篝火心有不甘,早知道去弄點硝鹽來他就能把那些皮子都給硝了,出山還能去集巿上賣賣皮草。
於是到了第三天,無聊的夏隊長只能割草喂兔子玩兒,忽然想到陸臻此時不知道在哪個叢林沼澤裡掙命,而他現在清閒舒適得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這場面要是讓他看到了,非得氣個半死不可。想到生氣,便想到那雙火光閃閃的充滿生機的黑眼睛,還有圓鼓鼓的臉頰,夏明朗只覺得更無聊了。
當天晚上出了第一樁意外,那名隊員因為趕夜路誤中了當地獵人的陷阱,本來已經躲開了,沒想到那些鐵齒上還抹了毒,無奈之下只能趕在昏迷之前宣佈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