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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垂眸看了一會兒,慢慢地張開嘴,把勺上沾留的幾粒米飯舔進嘴裡。
陸臻心裡砰砰跳,試探著挖了一勺餵過去,夏明朗一言不發,無聲地咀嚼吞嚥,很快就吃掉了大半碗。
“隊長?”陸臻總覺得有些異樣,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夏明朗凝眸看向他,眼神柔得醉人。陸臻驀然間竟覺得羞澀,手足都無措了起來,拇指匆匆抹淨夏明朗嘴角的湯汁,小聲問道:“還吃嗎?”
“能活著真好。”夏明朗說道。
“那當然。”陸臻莫名其妙。
“活著真好。”夏明朗偏過頭去,吻住陸臻的手指。
“你夢到什麼了?”陸臻瞬間恍悟。
夏明朗閉上眼,眼下有青灰色的陰影,半晌,他低聲說道:“很多人,很多……這麼多年,有走了很久的,有最近剛走的,有被我殺的,有為我死的……”
陸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坐近一些把夏明朗拉進懷裡。肩上漸漸熱起來,滾燙的液體浸透了單薄的衣料,融進那一塊面板裡,沿著血液流淌。陸臻把手圈到夏明朗背上,慢慢慢慢地收緊,直到兩個人都不能呼吸。夏明朗抬起頭來看他,臉上沒有一滴淚,只是眼眶泛出一絲血痕,刻骨的疲憊。
“我,不知道……”陸臻只覺所有的能言巧辯在這一刻都離他而去:“原來你一個人,你挺著,挺好。可現在你有我了,能不能……呵,把餘生放到我肩上?偶爾靠一靠?”
夏明朗低頭微笑,嘴角浮起柔和的弧度:“已經在靠了。”
既然出現了嚴重藥物反應,治療方案自然要大調。下午,有醫生過來重抽了一管血去化驗,到傍晚時分,白水託著一小盒藥片親自送到。夏明朗剛剛發作了一回,整個人縮在牆角發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沒有接,雙手仍然圈在自己肩上。
白水盤腿坐下,讓自己的視線與夏明朗在同一高度,這是個心理暗示的高手,只可惜對面那位也是行業人士,察顏觀色都是全套的功夫。倒像是兩個花花公子在談戀愛,所有的心思奇巧都淪為套路,無人動情。
陸臻往夏明朗身邊靠了靠,手裡拿了毛巾幫他擦臉。夏明朗看了白水一眼對陸臻說道:“你上午說要查資料?”
“對啊。”陸臻不明白為什麼忽然提這個。
“去幫我列印一份回來,老子忽然也想知道知道,我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嗯?”陸臻露出一些詢問的意思。
夏明朗點了點,只是晃了晃手掌,示意陸臻把自己解開:“我差不多了。”
白水聽著大門合攏,把藥盒放到地上,極為誠懇地看著夏明朗問道:“夏先生,我很疑惑,為什麼您堅持對我抱有這樣的猜忌?”
“我這還沒怎麼著呢,你就知道老子防著你;你這麼聰明個人,看到老子不對頭,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要馬上把陸臻叫上來?”夏明朗露出譏諷的笑意。
白水沉默了良久,慢慢笑開,有些自嘲似的:“是我弄巧成拙了。其實有些話陸先生在也是可以問的,反倒不會驚動你。”
“誰讓你心裡有鬼呢?”
“這樣吧……”白水搓著手:“假如我對您坦白,您能不能原諒我這次冒犯?您知道的,我們能與貴軍建立現在這樣的關係,那裡面凝聚著太多人的努力,我非常不希望因為我的錯誤而傷害到這份信任。”
夏明朗眉角一挑:“說!”
“我們其實對您全無惡意,只是想趁此機會了解一下您的內心所想,看有沒有機會合作,邀請您來加入。當然,如果您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勉強,畢竟我們需要的是夥伴與兄弟,而非敵人。”
“呵,這一邊哥倆好,一邊撬老婆,這特麼不要臉的事兒都能讓你說得這麼漂亮……我真佩服你,臉皮比我還厚。”夏明朗瞪著眼睛,同樣誠懇得一塌糊塗。
“如果貴軍將您當妻子那樣看重,我們自然不敢有什麼多餘的想法。”白水笑容不改,辦砸了事自然沒有好日子過,想挽回就得有點唾面自乾的勇氣。
“這是兩碼事兒,哥們兒!”夏明朗伸手拍了拍白水的肩膀,把人拉近:“我就是在想,當三兒當到您這麼直理氣壯的,世間少有。退一萬步說,我就算是有心跟你走,你怎麼把我弄出去,還不傷和氣?”
“您就是想問這個吧。”白水笑了:“其實沒您想得那麼複雜,也不需要藉助什麼高階官僚。只是,您的毒癮問題如果因為一些醫療失誤而徹底暴露,於前途多少都有些負面影響。在這種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