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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夏明朗陡然警覺。
“嚴頭兒。”陸臻扭曲著臉。
“沒事兒的。”夏明朗越過陸臻身邊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剛拿起話筒,夏明朗就聽到對面一聲陰陰的冷笑。
“頭兒,”夏明朗畢恭畢敬地說道:“您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膽子不小。”嚴正完全無視夏明朗那種轉移話題式的開場白:“什麼時候回來?”
“醫生給開了兩週假。”
“喲,哪個醫生那麼大臉,讓你歇倆禮拜你就歇倆禮拜?”嚴正涼涼地吐了口氣:“我給你兩天時間滾回來。”
夏明朗肩上一暖,抬眼看到陸臻豎直了耳朵站在自己面前,表情介於驚惶、忐忑與期待之間,就像一個小偷在打量門鎖。
“頭兒,我出事兒了。”夏明朗沉聲道。
“哦?”
“我不太舒服。”
嚴正停頓了幾秒鐘,像是在分辨夏明朗說得是真是假,聽筒裡傳來一陣細碎的衣響。夏明朗腦補出嚴頭兒把兩條腿從桌上收回來,正襟危坐的模樣。
“要幫忙嗎?”嚴正的聲音冷洌。
夏明朗心底一暖,知道嚴頭兒這就算是相信了,而且十之八九想岔了,大概以為自己在誰手上吃了大虧倒了大黴。雖然事實與此不遠,卻不是嚴正可以幫忙解決的。
“你幫不上。”夏明朗老老實實地說道。
“有什麼需要的。”
夏明朗想了想:“陳默他們到了吧?這次的審查程式是什麼樣?”
“回頭弄給你。”嚴正道。
陸臻大氣兒都不敢出,無聲鼓掌:頭兒就是頭兒,霸氣!
“行,別的就沒了。噢……我那撫卹,幫我盯著點兒,能多要倆多要倆,我開銷大,養家呢……”夏明朗臉上漸漸揚起笑意。
“閉嘴!”嚴正不屑一顧,利利索索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陸臻瞪大眼睛:“成了?”
“成了!”夏明朗親暱地拍著陸臻的臉頰:“怕什麼?嚴頭兒還能坑了咱們?”
陸臻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髮:“你也知道的,我心虛,見嚴頭兒就跟見丈母孃似的。”
夏明朗呆了半晌,感覺陸臻這個比喻真他孃的精確到位及操蛋……以至於他無言以對。
陸臻攬著夏明朗的肩:“頭兒真是個好人。”
“那是。”夏明朗心想都成我媽的還能不好嘛:“其實我這次主要還是點兒背,什麼都湊一塊兒了,如果沒有那個倒黴的毒品,我要是能直接回家就好了。”
麒麟那方水土足可以養活他,為他驅散一切陰霾與恐懼,就像母親懷抱那樣讓人感覺到安寧。
陸臻的睫毛顫了顫,抬眼向他看過來。
“你還有我。”陸臻的目光清澈如水,帶著少年人的無畏與灑脫。
夏明朗總覺得他已經有很久沒見過陸臻這樣看著他了,這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幾乎讓他有點噓唏。他永遠清晰地記得當年那一幕,他在辦公室門口攔住他,語無倫次驚慌失措。陸臻低頭看他,用那樣的眼神和聲調說道:“我是那麼愛你。”然後扭頭就走,不再回顧。
那種無畏與灑脫當場擊碎了他,這是夏明朗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這樣內心粉碎般的潰敗。
雖然他拖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向陸臻投降,但失敗只是那一瞬間的事。在那一刻,他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比他更狠決的男人,是一個能為自己負責,能控制自己行為與內心的人。
然而,自從他們開始相戀,那個收放自如的陸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傢伙,總是緊張地觀察著他,討好他,遷就他……
夏明朗一直很內疚,他認為是自己當年搖擺不定的態度嚇到了陸臻,把個陽光燦爛的大好青年活生生熬成這樣。有時候,太艱難才追求到的戀人會被人不自覺地捧到天上頂禮膜拜,因為習慣了仰望、追逐與忍受失望。
夏明朗諳熟世事,他知道這種情況不能靠溝通解決,也就只能拼了命的對陸臻好,特別好,寵著你縱容你,讓你明白我對你的忠誠與迷戀,我不可能再離開你……所以,別害怕。
但是,沒有用,陸臻就像是在跟他較著勁兒似的。有一陣子,夏明朗幾乎要放棄了,反正在他眼中看到的陸臻是無所不好的,即使還有期待,那也是好和特別好之間的分別。
然而,就在今天,莫名其妙毫無徵兆的,陸臻拿回了他全部的自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