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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就是我地道!小姑娘家家不懂,就莫說亂話!”
長亭頭向下埋了埋,掩下心頭的心驚膽戰。
冀州,真的是一片桃花源!
她不知道,外頭竟已亂成這個樣子了!
大家都在北遷!
戰亂有多毀人,大晉的庶民都知道,安定下來還沒幾十年,局勢又要動盪了,藩王多在南面,要打也是在南地打,索性為了保命為了潛逃兵役,背上包來朝北行!
胡玉娘將五銖錢一把撒在桌子上,那婦人哼了一聲,再將廂門推開。
熱水得自個兒燒,胡玉娘讓長亭與小長寧先坐著,撩起袖子便燒水去,長亭一坐下來,熱炕一暖,手上腳上便開始又發癢又發熱,伸出手一看,幾根指頭都開始發紅了,她咬牙屈指,嘴裡“嘶”了一聲,發覺彎曲得很艱難。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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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最大的外掛就是胡玉娘,沒錯,本文的男主就是胡玉娘(阿淵碼字已瘋。。。。
第三十六章 入世(中)
第三十六章入世(中)
長亭第一反應是抓過小長寧的手。
還好還好,小姑娘手仍舊白嫩嫩的,長亭小心翼翼地挨個兒指頭彎過去,埋下頭悄聲問,“癢不癢?疼不疼?”
小長寧楞乎乎地搖頭。
長亭放下心來,伸手將放在矮几上的油燈往裡移了移,木案怕是許久沒打理,又或是人來人往的過路客太多,木案上油嗒嗒的,指尖不經意碰到了油膩膩的案面,觸感就像是捉到了滿身鱗甲,黏糊糊淌著體液的大蛇。
長亭渾身一抖,連忙將手又縮了回來,手上動作一大,又癢又熱的關節變本加厲起來,下意識地悶聲一哼,想拿手去撓。
“不能撓!阿嬌!”
廂房門哐噹一聲,胡玉娘一手提壺,一手端木盆,一進來趕忙將東西放下,嘴像連珠炮似,“不能撓!莊戶人家人人一到冬兒就生凍瘡,越撓越癢,到最後手腫得紫得跟個大蘿蔔,嚴重的大片大片地爛,又不能做活又沒法兒做事,到夏天手上都有口子!”
長亭一驚,趕忙將手掩到袖中。
胡玉娘嘴上一嘆,伸手就將長亭的手扯了出來,半坐到炕上,先將自個兒手搓熱,再下重手揉搓,搓到長亭的拇指關節上,一下子感覺又痛又癢,像是有千萬只螻蟻在蝕骨銷皮,長亭渾身上下起了一背冷汗之後,緊接著就冒起來了雞皮疙瘩,身上被一暖,連帶著腳上也痛癢起來。
“很嚴重嗎。。。”
長亭回過頭看了眼小長寧,走了一天,小姑娘累極了,抱著大襖子頭靠在木頭柱子上耷眼迷糊,便不自覺地輕了聲響,“這是被蚊蟲咬了,還是內裡發出來的病?一人得了會染給別人嗎?”
胡玉娘眼神亮亮的,看長亭的神色很奇怪。
“你沒生過凍瘡,你身邊的人也沒生過?”
長亭想了想,輕輕搖頭。
胡玉娘眼神更亮了,眨巴眨巴眼,手上力度沒少,嘴卻不由自主地微微張了張。這世道缺菜葉子,缺柴禾,到了冬兒,又冷又沒肉吃,身上就容易涼,一涼血脈便不通暢,堵在一塊兒,有的成了淤血,有的就生了瘡。
她身邊沒有一個到了冬天不生凍瘡的,就連鎮上的鄉紳大戶,沒那個資本整日整夜燒柴禾,耳朵上手上也得長。
這兩個小姑娘究竟是個什麼出身啊。。。
胡玉娘看著長亭發愣,長亭也疼得目光放空地瞅著胡玉娘愣住了。
兩兩對望半刻之後,胡玉娘回過神來,利落站起身來,抽身向外走,揚聲道,“。。。沒事兒!我去給你搞幾片生薑來!你們先梳洗!不用給我留水!”
管她啥出身,反正現在都在一塊兒了!
這家人連捆柴禾都要五銖,生薑在冬天是稀貴物,這個她知道,胡玉娘上哪兒搞去?
長亭連忙翻過放錢財的包袱夾層,數了十幾枚銅錢,張口想喚住玉娘,哪知那姑娘幾個跨步向前一走,沒一會兒就過了內廂,不曉得朝哪處去了。
長亭只好垂下手,再看了眼錢袋子,偏頭想了想,將這十幾枚銅錢重新放回夾層裡,將錢袋子取了出來揣進了內襟。再回首咬牙將水壺一把提溜起來,倒在木盆裡,從袖口揪出了張乾淨的帕子浸在熱水裡搓了又搓,輕手輕腳地佝腰給小長寧抹了臉,又將長寧抱在懷裡的大襖抽了出來,伸手抖了抖暖炕上的被褥,一股子朽得發潮的悶臭味撲面而來。
這戶農家怕是從未刷洗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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