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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不動,陸長英也望著他一動不動,黑暗之中,誰也看不見陸長英眼眶漸漸發紅。
“被人揹叛的滋味好受嗎?”
陸長英輕聲問他,“自己的母親親手將叔父推下懸崖,叔父,你好受嗎?”長英不需要陸紛的回答,他陡然提高聲量,“不好受!他孃的不好受!我日日夢見父親,日日夢見他滿身是血的躺在雪地上!我連他的屍首都找不到了!叔父…叔父!那個位子真的那麼要緊嗎?”
陸紛笑起來,原是桀桀怪笑,而後放聲大笑,現在來問他要緊不要緊有意義嗎?死都死了,再問陸綽不也活不過來不是嗎?人都死了,血都流了,再追究他的想法又有什麼必要!?
陸紛一直在笑。
一直笑一直笑。
隔了許久,陸長英泛紅的眼圈漸漸恢復常態,陸紛笑得胸腔如風房一樣上下鼓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想我死?”
陸紛扶在陸長英的輪椅椅背上,面容酡紅,眼神發亮。
陸長英抬起頭來看向陸紛,極其認真地頷首點頭。
“是。”
陸長英的話言簡意賅,“侄兒想你死。本該一命抵一命,叔父的命抵我父親的命,長平、長興的命抵我茂弟的命。將才是侄兒蠢,竟然問你緣由。侄兒想給自己一個交待,卻沒想過早早將你送下黃泉讓你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才是給自己最好的交待。”
“如若我不肯死呢!”
“由不得叔父,”陸長英腕間一抬,便有兩個黑影死士快步上前,“大母都捨棄你了,叔父,你以為你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陸長英久久不言,再抬頭看向陸紛時,直視其眼睛,輕聲道了一句話後,陸紛容色陡然大變,指尖發顫,“你…未曾騙我…”
“未曾。”
陸長英雙手交疊,微微闔眸,“沒有騙你。這是小秦將軍讓我告訴你的,你告訴你了,你便安心去吧。這是大母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陸紛呆立片刻,久到石猛按捺不住抽刀欲動。
“啊——”
陸紛卻兀地抽身向鷹嘴峰跑去,大跨過十餘步,當下如落葉折身一般從峭壁上縱身一躍。
深淵如吞噬人類的猛獸。
陸紛停留在的空中的喊叫好似在哭,又好像在笑。
陸長英仰靠在輪椅上,緊緊闔眸閉眼,無人知曉有兩行清淚直直墜下。
“陸三太爺,全家三十四口人已被滅門,無一倖免,全部葬身火海。”
這便是長英對陸紛說的話。
陸紛似乎解脫了。
從他以為,好像永難忘懷的枷鎖裡。(未完待續……)I1292
第一百三七章 旭日
第一百三七章旭日
是日朝陽初盛。
幽州城上下,暖陽自東而來,照射在古城牆磚上,磨得發亮,潤得發熱。幽州是座老城池了,地底下埋著的墓認真起來怕是能追溯到春秋戰國。
真論起來,幽州不算南北縱橫兵家必爭之地,其地狹卻平坦,林鬱卻低矮,物產豐饒卻不算珍稀。一無攻守之地勢,二無遮掩之天利,三無瑰寶之吸引,幽州雖地處南北交替的要道,卻因其著實無出眾長處,泯然於眾州眾縣之中。
可正因為幽州平庸,在這亂世之中,幽州城裡的百姓才未遭受生靈塗炭之苦,這十丈高的古城牆如今才能保持著舊日的模樣。
中庸之道,大抵如此。
稠山距離古城牆三百里遠。
稠山山腳,三米一伏哨,五米一崗亭,部署嚴密,人來人往皆著盔甲,手持大刀負背,神容肅穆進出帳篷內外。
天已大亮了。
陸長英卻一夜未睡,夜半時分浩浩蕩蕩一行人從鷹嘴峰上下來,山腳下是陸紛帶來的其餘人馬,黃參將點了點,呈了個數上來,統共五千餘人,一路過來折損了六中有一的人馬。
黃參將把名冊恭恭敬敬地遞到長英手中,鐵血硬漢老淚縱橫,/ “亭大姑娘回來的時候,末將心裡頭隱隱約約便覺得大郎君還活著,不曉得為甚,總有這麼個念想。亭大姑娘在內宅裡頭,除卻小秦將軍。外院的郎君極少能見到她,我想問一問卻總沒個時間。大姑娘回來沒多久,大長公主便遣末將隨紛二爺到幽州來。臨行前交代了末將許多,其中有一條便是要末將不擇手段地擊殺紛二爺…”
黃參將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足足有四張的人了,仍舊嘮嘮叨叨個沒完,邊抹眼角邊說話,眼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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