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把小傘舉(第1/2 頁)
穿著黑袍的身影在林間穿梭,數十張幽沉的面具在林隙間的陽光下泛著冷光,一一閃過。他們就像是一群在林間穿梭的夜鴉,沉默而又有序。
為首的黑袍人突兀停下腳步,抬了抬手掌。
身後那群“夜鴉”也隨之停下了腳步,鑲著鐵甲的皮靴穩穩的停了下來,揚起漫天的碎葉。
“要下雨了。”
幽沉的面具造型頗為奇特,單單隻覆蓋住雙眼和額頭,卻擋不住為首的黑袍人那白皙的下巴和如鮮血般豔紅的嘴唇,在疏落的陽光下顯得極為惹眼。
聽到首領的話,身後的“夜鴉”們仍靜靜的立在身後,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或許根本不用回答。
這不是疑問句,也不是反問句,僅僅是一句簡單的陳述。
黑袍人那豔如鮮血的嘴唇輕輕勾起,轉過頭看著了看身後沉默的“夜鴉”們,輕輕笑了笑:“我走的時候就與你們說過,會下雨的,可你們卻只肯聽葉滿天的……”
黑袍人撩起黑袍的下襬,露出一柄藏青色的花哨小傘,上面像是被小孩子塗鴉般的畫滿了花朵走獸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東西,看起來既彆扭又醜陋,可黑袍人面具下的那張臉卻露出了極為得意的笑容,血紅的嘴唇輕輕翹起,露出潔白的牙齒。
紅唇白齒,卻沒有半分妖嬈的感覺。
沉默的鴉群沒有回答,黑袍人亦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反而緩緩抬起溫煦的目光看向一名臉龐籠罩在陰影中的“夜鴉”開口問道:“阿七,上一次是多久?”
“半盞茶。”
那名“夜鴉”的嗓音低沉而又嘶啞,黑袍在風中搖擺。
他叫阿七,一名普通的殺手。
在他們的組織中,像他這樣的殺手數不勝數,就像是……鴉群中一隻普通無比的小夜鴉。面對那些大夜鴉,他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只能被動的回答或者附和,就如現在這般。
半盞茶……
在場的“夜鴉”們都是殺手,自然知道他們談論的是什麼時間。
“那這次就再快一些。”
黑袍人淡淡的笑了笑,那如鮮血般紅潤的嘴唇輕輕勾起,籠在面具陰影下的那雙眸子泛著點點寒光,修長卻遍佈疤痕的手掌輕輕抬起,輕輕摸了摸下巴:“我還想回去吃聽雨樓旁邊那家早點鋪的雞湯餛飩……”
身後的鴉群沒有回應,沉默的棲息在林間。
隨著黑袍人衣角翩然掠起,數十道黑影猶如鳥兒般飛起,掠過樹梢,只剩下幾根繁茂的樹枝在風中輕顫。
耳邊的狂風在呼嘯……
黑袍人快意的笑著,黑袍被狂風掀起,露出腰間破舊的劍鞘。
穿過這片茂密的老林,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片亂石叢生的曠野,還有一片簡陋無比的營地。
那是荒人的營地。
也是他們此次的目標。
身材魁梧的荒人們拎著黑木製成的長矛短槍四處巡遊,那些或是石頭或是粗鐵鑄成的鋒刃凹凸不平,看起來極其沒有威懾力,然而鎮守邊關的每個將士都知道,以荒人的力氣,足以用這些粗糙的武器將所有人都前後貫穿出一個通透的血洞!
荒人們的力氣比人族普遍的力氣都要大,甚至可以與妖族不相伯仲……而與妖族和人族不同的是,他們既沒有真氣,亦沒有血脈神通。
他們信仰荒原戰神,他們將信仰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荒人的巫師們操縱著信仰,荒人的戰士們受到祝福,他們在身軀上勾勒著圖騰,不畏生死。
然而,誰都會死的……
殺手們,或者說是“夜鴉”們始終堅信著這一點。
這個世界上沒有殺不死的人。
黑袍人蹲伏在樹梢上,黑袍披落,活像只巨大無比的黑鴉,雙眼如鉤子般緊緊盯著這片營地中的荒人們。寒風吹過他額前的髮梢,抽打在面具上,發出細碎的輕響。
“拔劍。”
黑袍人彎起鮮紅的嘴角,彷彿笑的極為開心,隨著一陣悠長而又低沉的出鞘聲響起,在那黑袍底下,落滿鏽跡的長劍緩緩出鞘……
佈滿疤痕的手握緊劍柄,沉凝的劍尖仍留在劍鞘之中。
身後的“夜鴉”們隨之抽劍而出,在細碎的陽光下,凜冽的寒刃反射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每個人的面龐。然而那些或是剛毅,或是冷厲的面龐都被那怪異的鐵面具籠罩住,看不真切,只剩下那張幽沉的面具閃著斑駁的寒光。
“一個不